蒋浩平那里知道好色成性的老东家管大头会突然丢下郭玉兰不管,却和周顺康的小保队勾结起来去对付粮食采购队去了那。
出发了一天之后,他们已经到达了耀城山,只要再走一天半左右的山路,穿出耀城山后,就可以很快的抵达巢湖地区了,然后路就要好走的多了,有时候还可以搭车搭船,此后有个八、九天就可以回到临溪山根据地去了。
蒋浩平想的是这次护送任务只有侦察排的一个班,班长梁山还是他的同乡,自己对付起郭玉兰来要比先前去七朵坨时容易的多了。只要进了耀城山,和管大头的还乡团打起来,他就要寻找机会控制住郭玉兰,以后有机会就奸,没机会就带着她先躲到个安全的地方去再寻找机会,最后再把她献给管大头。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他们一进了方圆数十里的耀城山就被国民党的正规军给包围了起来。
“难道管大老爷没来,被国民党抢了先?”
蒋黑子不由的心里犯起了嘀咕:我可不能让国民党正规军给抢了先手,那可就什么也没了,他们肯定要带走郭玉兰,不仅自己没份儿了,连管大老爷也不会有份了。
所以蒋浩平无论如何是不会把郭玉兰这朵鲜花献给国民党正规军去的,他依仗着自己对山路地形的熟悉,带着郭玉兰和侦察班的战士和国民党十七师四十一团沈福林的人兜起了圈子,还瞅准机会打了两个小伏击,消灭了十多名中央军。
但是到后来,他们都发觉不妙了。国民党兵到处都是,各个出山的道路都被他们阻断了,他们被围困在了耀城山上了。
好在耀城山实在是太大了,仅靠十七师的这个团是没办法完成搜山行动的。有着丰富的山林作战经验的郭玉兰等三姐妹和侦察班的战士生存不成问题,但想冲出山去却似乎非常的困难。
郭玉兰对大家说:“好啊,国民党不惜血本,以一个团来围困我们一个班,那我们就把他们拖在这耀城山上,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大的耐心。”
蒋浩平说:“对,对,玉兰同志说的对。我们就在这耀城山安营扎寨和他牛连山的人死磕,看谁吃亏谁上算。”
他知道拖的越久,他找机会强奸郭玉兰的可能性就越大。
侦察班长梁山也赞成这个意见,于是大家在一个叫八面坡的地方找到了五、六户山民,在他们的傍边搭起了窝棚建立了一片小小的营地。
山民们饱受国民党和土匪的侵害,对我党我军的政策也都不是那么了解,于是,郭玉兰和黎燕、葛兰就走家串户的向老乡们宣传政策,说明她们就是当年的红军。
山民里有德高望重的老汉叫鲍得高的,当年支援过红军,他对郭玉兰说:“红军?那你们知道了?”
“当然知道啊,政委同志现在是我们中原局的书记,他就要带着部队打回来了。”
郭玉兰耐心的向鲍大爷和众位老乡讲解着当年的红军长征到延安后改编成了八路军,还有在苏北的新四军,现在两支大军合并叫解放军了。
“哦,叫解放军了啊,那姑娘你们就是……?”
“对啊,我们就是解放军啊。”
经过这么一番沟通,老乡们的顾虑一下全打消了。
有外出回来的两个老乡说:“外面现在全被国民党的遭殃军给封锁了,听见外地口音的人就打死,连审都不审。你们短时间里是出不了山的了,先在我们这里住下吧,有我们吃的,就有你们解放大军同志吃的。对了,你们现在还称呼同志吗?”
黎燕说:“对啊,老乡,我们现在还叫同志,还有三大纪律和八项注意那。”
黎燕挥挥手打起节拍,郭玉兰和葛兰等一起唱起了歌曲:“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要注意,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
当唱到“不拿群众一针线”时,老乡们都欢呼了起来。
“对,对,是当年的红军啊,就是当年的红军回来了。”
群众全部都出来了,有男女老少二十多人那。大家纷纷硬把男女战士们往家里拉,不让他们再住窝棚了。还拿出了储存的粮食和新打的野味来招待同志们。
而郭玉兰硬拿出自己和张峰结婚时组织上作为贺礼送来的两枚银圆硬塞给老乡。老乡们那里肯要啊,山里人实诚,无论无何也不肯要郭玉兰的钱,郭玉兰只得收起了银圆准备临走的时候再给老乡们留下。
郭玉兰又问了还有没有其他隐蔽的小路可以出耀城山,老乡们告诉她所有的大路小路都被国民党封锁住了,没有其他可以出山的道路了,唯一的可能就是国民党熬不住,撤了对偏僻小路封锁,那时候他们可以带路送解放军们出去。
鲍大爷说:“姑娘,你们放心,这山里还有好些个和我们一样的小村落,还有一两股土匪。这些土匪是不会老实的在山里猫着的,他们靠下山去打家劫舍过日子的,国民党这一挡路,他们是迟早要干掉国民党的兵,那时候你们可以跟在他们后面趁机溜出去的。”
到了这个时候,蒋黑子才算明白,管大头和周顺康接到他的情报都没来,反而是不该来的国民党十七师的人来了。他也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他知道这其中一定是出了什么变化。
不过蒋浩平知道现在他自己的如意算盘也打不起来,只能先跟着郭玉兰装积极了。
耀城山的局势一时成了僵局,十七师的人虽说围困住了郭玉兰等人,但却因为山高林密而无法抓到她们。时间要是长了,牛连山是肯定吃不住这个劲的,他的十七师马上就要配合无理县方向对共军的新的围剿攻势了,他不可能把一个团的兵力放在抓一名女共军的身上。
不过他还是要先死死围困着,以等着周顺康那边完了事好过来为他出谋划策那,因此他还是下令四十一团坚持封锁住了耀城山各条下山的道路。
周顺康这次自己并没亲自下小保山去袭击解放军的粮食采购队,他留在了老东凹子,指挥着匪兵和工匠重新翻盖着新的司令部的房屋,这次他还在司令部围墙前盖了一座三层搞的碉堡,通过碉堡他能观察和控制住老鹰帽一带的道路和开阔地。
这次下山袭击粮食采购队的行动,他让王麒麟带着一个大队的一百多去了。因为他的小保山现在也严重缺粮,他必须从粮食采购队手里把粮食抢过来,而杀人则成了次要的了。
管大头管文辉其实和他的处境差不多,因为大别山不是产粮的地方,仅有的一点山的平原地带也种不出多少粮食,管大头的买家山寨养着一百四十号人那,时间一长粮食供给自己也成了问题。
这次和周顺康共同协商下山抢解放军粮食采购队的粮食,两人商量了很久,却有各怀鬼胎,嘴上都说夺到粮食后大家平分,心里则都想自己这边多闹些粮食回来。
另外,他们对乔大棒子把大量的粮食运给解放军感到十分的不满,认为他为了一个田歌这么做实在是有失的尊严。
王麒麟和管文辉在买家山寨碰了面后,研究了具体的部署。
管大头指着自己草绘的无理县地形地图对王麒麟道:“根据我的准确情报,目前共军的粮食采购队分成了两个小队,一队是副队长张雨带领,在吕三嘴子一带收购粮食;另一队是队长张金锁带领在霍家坳一带活动,两队最近都收到了不少的粮食,现在攻击他们是最好的机会。
王麒麟提出他要去霍家坳一带设伏,他嘴上不讲,心里却想的是要趁机抓到张雨,因为听说她是个比葛兰还俊的女共军,周顺康曾答应帮他抓张雨给他做老婆那。
但管大头却不同意,因为他也一样打着张雨的主意那。他告诉王麒麟,其实由队长张金锁带的那支小队里有个叫范竹君的女队员才真叫漂亮那。
“那娘们要比张雨俊多了去了。”
他这么说的目的就是不想让王麒麟染指张雨。
王麒麟感觉范竹君这个名字很雅气,很有文化,那人也一定长的不会差,所以他也就答应了自己去霍家坳袭击张金锁的小队,争取抢到粮食顺便抓住范竹君,以弥补失去葛兰的痛苦。
两支粮食采购队目前的工作进展都很快,上级已经告戒大家无理县的国民党县党部的乔镇德受曹胜元的指使,就快和我军翻脸了,因此大家必须抓住最后的机会尽量多搞来粮食。
在吕三嘴子地区征粮的张雨小队已经又搞到了十二马车的粮食近一万二千斤,在霍家坳的张金锁、范竹君小队也不甘示弱,搞到了九辆马车的粮食,有九千斤。
上级指示他们马上把粮食集中起来送进山里来。
两个小队相约在九月十九号上午出发,于傍晚时分到达无理县城,集中后再武装押运至金寨解放区去。
这个消息被管大头放在这两个地区的眼线知道了,马上禀报给了他。
管大头立即通知王麒麟准备行动。
管大头的人马连夜全部出发,在天亮后赶到了吕三嘴子西南通往无理方向二十里的吕家坟山上,他把埋伏设在了吕家坟山的两边,这里地势险峻,灌木密布很适合打伏击。买家山寨的还乡团一百二十多人埋伏在了两边,每边六十人,都配有一挺轻机枪。
中午十分,张雨带着粮食采购队的十三名同志和赶车的民兵老乡三十多人,押运着十二辆马车向着无理县城方向而来,再有五十里路就可以到达县城了。现在乔镇德还没和我们撕破脸皮,因此一旦到达了县城,那就安全了。
张雨走在运粮车队的最前面,手持驳壳枪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接近吕家坟山的时候,张雨发现有几只野鸟从树林里惊飞出来,马上警觉了起来。
“同志们,注意警戒,这一带常有土匪和还乡团出没。大家要随时准备战斗。”
她让工作队员集中在道路两边,对两侧山梁放出警戒,然后命令民兵和老乡抽打马匹,争取尽快通过这一地区。
管大头举着望远镜对他的随从亲信黄自魁说:“嘿,这个小娘们还挺狡猾,她好象发现我们设埋伏了啊。”
黄自魁说:“老爷,那就打吧,那么多粮食那,足够我们吃几个月的了。”
“好,那就给我开火,注意别伤着了这个小娘们,老子还指望着她做八姨太那。”
黄自魁随即朝天放了一枪:“打!”
还乡团匪徒的枪响了,一排子枪下来,两个赶车的老乡和三、四个民兵倒了下去。
采购队员对着张雨喊:“张副队长,有埋伏。”
张雨喊道:“不要慌,沉住了气。组织火力压制敌人,掩护马车和老乡冲过埋伏区域。”
粮食采购队的同志和民兵占据了道路两边的石头等掩体,朝着山上的还乡团开火还击了起来。
管大头见在粮食采购队的掩护下,运粮的马车没停下来,还是继续朝前快速的驶去,他急了起来。
“冲,快给老子冲啊!截住一辆马车我给十块大洋,抓住张雨我给五十块。”
黄自魁说:“老爷,这不妥当吧?那谁还截粮车那,肯定都赶着去抓张雨了啊。”
“哦,有道理,那就截车和抓张雨都一样吧,都是五十块现大洋。别再废话了,快冲啊。”
黄自魁这才带着还乡团的匪兵呐喊着冲下了下去。
张雨见敌人开始冲锋了,马上向战士们喊:“准备手榴弹,听我口令,等敌人挨近了再打。”
黄自魁见采购队和民兵的火力并不大,以为自己这边可以一鼓作气的拿下粮食和美人儿了那。他们高喊着:“夺取粮食,活捉张雨!”
哇啦,哇啦的叫着就朝山下冲了下来。
却没想到快冲到山下的时候,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命令:“同志们,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