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职业的本能,身处逆境的田歌反倒兴奋了起来。
她盘算着,自己现在不仅完全掌握了十七师师长牛连山奸污女战俘并且想强霸为姨太太的证据,还意外的又发现了国民党当局开设秘密集中营的证据。这对一个新闻记者来说,是非常可贵的会轰动整个新闻界的第一手资料。
田歌同时也明白,越是对这样的重要资料掌握的多,自己离开险境的可能性就越小了。
不过田歌由于从小家境比较优裕,养成了她比较骄横的泼辣性格。她认为和特务都不敢对她采取过激的手段,自己迟早是要从这里出去的,因此现在自己只要利用这个机会大量的收集他们的违法证据,一一记录下来,将来自己所在的《新民晚报》肯定要轰动整个上海报界的。
田歌也把自己被扣押绑架的事情原委告诉了张君茹,并保证要为他们呼吁到公正的待遇。
好就好在宫本由于那本书给曹胜元的太太阎敏带来危险后心里十分内疚,对曹胜元的指令唯命是丛,否则很难抵抗住田歌的美貌诱惑,早对她动手了。而现在他是不会再让曹胜元过于失望了,按照他的指示对田歌给予了最优厚的待遇,所以田歌也破天荒地的成了窑山岛上唯一最自由的“犯人”。
田歌可以任意的在岛上的任何地方出入,连宫本派给她的陪同张君茹都受到了她的益处牵连,可以跟她一起走出集中营和“新民自助会所”的院子在岛上溜达了。
唯一还不算自在的是总有两名宫本派出的特务远远的跟在她们的身后监视。
曹胜元帮着他的老大牛连山完成了这些事情后,就又去了上海,因为警备司令部调查处那边现在也有许多积压的事情需要他去处理。
首先,保密局开始对从原伪军和日本特务那边叛逃过来的人员开始了排查行动,他虽说没被列在隔离审查对象的行列里,但是他也必须写出原先反正过来的全部过程备案。
还有,现在的谢长林玩了滑头,他认为守卫“707研究所”的任务应该是军方的事情,应由警备司令部的调查处来担任。其实他是不愿意为保密局上海站揽下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任务,经毛人凤的同意把这件苦差使推给了曹胜元。
曹胜元本来就正在调查江阴要塞地下党渗入的事情那,一下又接到这么多工作,他忙的是不亦乐乎。
他给汤凯打电话,却得知这个汤大麻子已经去了安徽屯溪找李子清去办事去了。
“娘的,办他奶奶个鸟事,这分明是去找李子清帮他消灭马鞍岭郭玉兰土改工作队和金岗游击大队去了。”
曹胜元在想:这小子还是惦记着自己的太太阎敏那啊。
不行,自己已经到了必须和阎敏说清楚情况,让她和母亲带着孩子先到香港去避避风头。
曹胜元在香港的关系其实就是自己老同学许轶初的哥哥许轶军。
他本来是想把阎敏拜托给徐州的许轶初来照应,为此他还特地跑了一趟徐州向她求助。许轶初虽说并不喜欢曹胜元这个人,但知道他一直念及着和自己的同学感情,始终没有害自己的心,加上汤凯做的这事实在是无耻之极的事情,于情于理自己都不能坐视不管。
因此她虽说答应了帮曹胜元的这个忙,但感觉自己势力范围还伸展不到上海,自己也是长期四处奔走忙碌,假如阎敏来了徐州,自己可能没很好的办法照顾到她,再说万一汤凯派人暗中偷袭也是防不胜防的事儿。
因此她建议把阎敏转移到香港她哥哥许轶军才过去开设的矿业公司去,一般说来汤凯是很难查到那里去的。
既然想不让太太受到欺辱,那做事就宜早不宜迟。
想到这里,曹胜元把手上的工作做了分工,他让自己的三大心腹之一的调查处中校行动队长邱浩去了“707研究所”,接管那里的防务;让办公室主任独膀子白万里坐镇在处里把控全局,并帮着自己写那份反正材料;让李柱子留在十七师监视刘弘,掌握汤凯搬来援兵和江南支队作战的实际情况。
处理完这些,曹胜元让白万里悄悄的帮自己买好了十五天后上海去香港的船票,船票到手后他才带上卫兵开车回了苏州。
曹胜元现在不缺钱,这次上海展览馆他从云南抢到手中的平田静二教授的《七仙女图》被一个新加坡的大老板花了二万美金买了下来,发了一笔不小的财。因此阎敏和孩子将来在香港的生活一点也不是问题。
到了苏州家中,曹胜元单独在房里和阎敏说了汤凯想霸占她的事情,直这时候阎敏才明白了自己家门前为何出现了那么多的不三不四的“闲人”的原因。
“真是太无耻了,这个世界还有没有正义了啊!连别人的太太都要强夺,政府和司法部门是干什么吃的?真不行的话去南京最高检查院去告他!”
阎敏说着脸都气的变了色。
“哎呀,这不是都是那个该死的宫本给惹下的祸根吗。”
曹胜元说:“他写书就写书呗,偏偏把你给写进了《中国四大美脚女人浅论》里去了,还指名道姓的。那汤大麻子本来在苏州出差的时候就瞄上你了,他那书一出更是火上浇油,那小子之后是天天念叨着你。他老子是宁、沪、杭警备司令汤恩伯,干爹是总长顾祝同,咱们根本是惹不起的。所以我打算让你和我妈、孩子一起去香港许轶初她哥许轶军那里暂避一时,待风头过去我再接你们回来苏州。”
阎敏说:“是啊,你看看你,还是个上校处长那,还兼着师参谋长,你老婆反到没人身安全的保障了。那书上写的四个美脚的女人他们是郭玉兰抓不住,周洁没影了没法抓,许轶初他碰都不敢去碰,就剩下你老婆是最好欺负了是不?”
她说:“我不走,有本事让汤大麻子把我抓去好了。要不你也别干了,干脆辞了职和我们一起去香港,让许轶初的哥哥帮帮我们,我们自己办个公司安生过太平日子好了。”
曹胜元无奈的两手一摊说:“晓敏,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嘛。你也知道我是保密局的人,那是能由得了我自己说怎么就怎么的事儿吗?我辞职没问题,那毛局长能放过我吗?现在保密局正在整肃反正人员的历史问题那,我这时候一跑不正是不打自招、心中有鬼了吗?他们肯定会让香港站的特务刺杀我的。所以,我看你还是听话和咱妈、孩子一起先走,这样我就一点后顾之忧也没有了。”
曹胜元苦口婆心的劝说了半天,阎敏考虑到丈夫说的的确也有道理,就答应了下来。
末了,阎敏和曹胜元都想到了要去曹胜元的师傅朱瞎子那里去算上一卦,看看香港之行能否成功。
朱瞎子的家离曹胜元的宅邸不远,仅隔着两条街,就在拙政园路西街上,这是曹胜元在朱瞎子自己看好风水后为他盘下的一间大院。
小夫妻到了朱瞎子宅邸的时候,朱瞎子正坐在假山边上的小池塘跟前钓鱼那。
别看朱瞎子看不见,但他手上的触觉却是超乎常人的灵敏,只要那鱼儿一咬钩他就能马上察觉并甩动钩子把鱼提上水面来,一边的太太或者佣人会帮他把鱼摘下来,再为他重新按上鱼饵。
见到徒弟夫妇到来,朱瞎子立刻明白他们的来意了。
他也没有起身,而是让佣人在他钓鱼处搬来了一张小桌子和两张小椅子和茶具,请曹胜元和阎敏坐了下来看他钓鱼。
曹胜元和他师傅现在也早没了通常的客套,他把自己的安排原原本本的说给了朱瞎子听。
“恩,是个不错的应急之举,可行,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