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蕾虽说顺利的回到了临溪山根据地,但是这里的形势已经不容乐观了。原先建立的大量的根据地在收缩,部队也被牛连山的十七师逼进了山里。
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曹胜元的到来。
曹胜元现在是双喜临门,妻子阎敏为他生下了个大胖儿子,取名叫曹保阎,意思是等孩子长大了要知道保护母亲。曹老太太现在也是乐开了花,什么事也不让阎敏做,她自己整天把个孙子抱在怀里不松,生怕谁会抢了去似的。
曹胜元自己也是忙前忙后的伺候着太太和孩子。一会儿给阎敏炖鸡汤,一会儿给她端补品的。
阎敏现在的工作是苏州警备司令部的外事行政副官,军衔也从少尉提到了中尉,再有几天她就要去上班了。
他们从上海返回苏州已经三个多月了,前两个月,许轶初安排进淳安十七师师部做机要秘书的江芳丽提着礼品和礼金赶到了苏州,代表许轶初来探望了曹胜元夫妇。
曹胜元非常感激,虽说他明白许轶初一定是“那边”的人,但他并不打算于许轶初为敌,更没有检举她的意思。这倒不是因为他倾向了,相反的他早下定了跟国民党走到底的决心了。主要是他认为自己对许轶初的存在真感情的,不过由于阎敏回到了自己身边,他目前对许轶初也就没有了以前那种强烈的占有欲了而已。
曹胜元还有一喜就是自己被毛人凤上报提成了上校,由此他对毛人凤的感恩戴德,表示了效忠。
在家休假的曹胜远接到了毛人凤亲自打来的电话,要他赶紧赶赴十七师驻地淳安,接任十七师的参谋长,并依旧兼任保密局驻宁、沪、杭警备司令部调查处处长一职。
原来这一切都起因于十七师在临溪山的“清剿”失利。起先狂妄的牛连山以为他自己手上捏着三个团四千多人,又是清一色的美式装备,消灭华野江南支队这一千二百人的解放军是十拿九稳的事,没料想江南支队依仗着自己打下的坚实的群众基础,和对当地地形的熟悉,和十七师的人马周旋并瞅准机会狠狠的伏击了他几次,打的牛连山的人是丢盔弃甲,死伤了三、四百人。
气急败坏的牛连山电告陈仪主席,要求把他的情报处长宫本从刘家湖窑山集中营调回来。毕竟宫本是他面前这支不好对付的解放军的老对手,非常熟悉他们的作战方式和规律。
但此事陈仪也做不了主,毕竟宫本是戴笠在世的时候要走的,现在想让他回来,虽说戴笠不在了,但也得征得毛人凤的同意才行。
现在的原国民党军事委员会军事统计调查局已经更名为国防部保密局。郑介民不再兼任局长,而是由副局长毛人凤正式接任了局长的职务。
毛人凤接到陈仪的电话后,在电话里大骂牛连山无能,并拒绝把现在担任着窑山集中营的宫本调回到十七师去。
窑山集中营现在不仅又来了新四军的二十名战俘,并且被送进去许多各地来的“政治犯”,有着这方面专长窑山集中营主任宫本已经被正式接受,军衔中校,他不仅要忙着审讯“犯人”,还要扩建集中营的规模,毛人凤要他把那里建设成华东地区最大的政治犯集中营。因此,他那里能离得开那。
不过毛人凤也没驳陈仪的面子,他决定调曹胜元到十七师去担任参谋长,协助牛连山完成对华野江南支队的围剿行动。
曹胜元在云南的时候就和当时的滇西南旅打过不少交道,甚至还被刘忠抓过。后来又参加了国共联合的“灭亡东京”战役行动,因此对现在的江南支队极为熟悉,因此毛人凤才自己这位干将调了过去。
接到毛人凤的指示后,曹胜元不敢怠慢,安顿好了太太和孩子之后就赶到了淳安上任来了。
曹胜元的许多观点都和老蒋的嫡系牛连山相投,两人见面没几天就打的火热,成为了莫逆之交。到后来,牛连山对曹胜元是言听计从,他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曹胜元很快就动员被土改赶跑的了地主老财组织了十几个还乡团,在十七师部队的配合下在各乡镇开始了对群众和村干部的迫害,还杀害和抓了不少江南支队派下去协助工作的土改工作队队员。他很清楚八路军和新四军总打胜仗的基础就是群众的支持,他要先断了这条线。
他对牛连山说:“共军的格言就是军队是鱼,老百姓是水,我先断了他的水,看他的鱼还怎么个游法。”
曹胜元的毒招还真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失去了群众的支持,江南支队的活动渐渐的被动了起来。
几次,部队都中了曹胜元的埋伏,损失不小,先后牺牲了一百多人,支队不得不把力量收缩回了临溪山深处做休整。
在银山镇的指挥所里,张唯三和马进才召开了紧急党委会议,集体商讨起下面的对策来。
“我们不能就在这大山里坐以待毙。”
张唯三支队长说:“我们必须针锋相对的和牛连山、曹胜元斗争。另外我们还要完成总部首长交代的配合上海地下党同志捣毁707研究所的行动,因此任务很重。大家要集思广益,找到符合当前斗争形势的适当方法来。”
马进才政委补充道:“也就是说不仅要坚持临溪山的斗争,设法恢复被敌人破坏了的群众基础,还要不耽误总部交代的配合上海地下党的重要行动。所以我建议把主力分解成两块,既外线和内线。”
会议开了一天一夜,终于做出了最后的策略。
会议决定把支队拆成两部分,一部分留守在以银山镇为中心的根据地,保证中枢指挥的畅通,拖住十七师让他们不能过江去参加对苏北华野总部主力的战斗。这部分由张唯三和马进才亲自领导指挥,留下了孙再江的一个主力营。
另一个主力营则由二分区的王兴隆带领跳出牛连山的包围圈进入到临近的秦寨山活动,从背后打击十七师,以减轻临溪山的压力。
剩下的就是外线部队了,他们将由一分区司令员刘忠带领活动到敌后去。这些队伍以排为单位分成了四支和一个组。
第一支由刘忠亲自带领,转移潜伏到上海的东郊外袭扰敌人,第二支也是一个排,由营长郑自豪带领秘密拉到上海的西郊,建立临时的根据地,配合刘忠分散由汤恩伯的大公子汤凯为团长的宪兵一团的注意力。宪兵一团是上海市区的主要保障力量,还肩负着警卫“707研究所”的重任。
这第三支和第四支都是新组建的土改工作队,他们要针锋相对的去打击还姓团的气焰,恢复群众对解放军的信心。第三支由苏亚鹃带领,廖天亮带一个排协助保卫,他们的活动范围是淳安周边地区。第四支是从野战卫生院抽调过来的教导员郭玉兰带领,由林长安的侦察排跟着。
而政治部副主任张蕾则被派带一个三人小组化装潜伏进杭州城里去,她们的任务是动员刚刚上任的保密局浙江站站长沈一鹏站到人民的一边来,因为通过在云南三合的合作,支队党委认为沈一鹏此人为人正直,并且嫉恶如仇,很有可能被争取过来。
一旦能争取到沈一鹏,对部队坚守淳安这块敌后根据地将大有益处。
会议结束的当天,已经是又一个清晨了,从山中传出了一阵悠扬之中带着忧伤的短笛的声音。
政治部主任苏亚鹃正要回去准备动员下山的工作,听到笛子声后寻声找了过去,在一块山谷空地上她见到了吹笛子的人,这人正是刘忠。
“怎么,大家就要分别一段时间了,刘忠同志你这是在寄托什么思念的吧?”
“哦,是苏主任啊,我没事吹着玩玩,我在想你们土改工作队的工作很危险,要和国民党的正规军斗,还要和地主还乡团的干,你们千万要注意安全,保重自己啊。”
刘忠岔开了话题。
苏亚鹃说:“呵呵,刘司令员,我看没这么简单吧,你的笛子声里带着思念的忧伤,是在想周洁同志那吧?”
“恩,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鹃子,我就是觉得老长的时间没见着我的小政委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刘忠不好意思的低头说道。
苏亚鹃和周洁私下谈过,知道周洁很敬佩刘忠,但对她只是那种兄长和战友之情,根本没有爱情的成分,目前刘忠的剃头挑子一头热并不是件好事,必须要先给他泼点冷水,让他在周洁问题上有个正确的认识才行。
苏亚鹃说:“刘司令员,你和桃子分手也一年多了,是该有机会的时候考虑一下自己的个人问题了。我觉得林翠萍这个姑娘不错,有勇有谋,人长的也漂亮。我觉得她对你挺是爱慕的那。”
“哦?是吗。”
刘忠说:“鹃子,你觉得我和小周政委一点不般配吗?”
他没正面的回应苏亚鹃的问题,而是直接转到了周洁的头上来。
“话不能这么说。般配和缘分是两码事,这个你要分清了。般配只是相互之间身份的对应而已,而缘分才是最重要的,光般配没缘分那也是不行的。”
苏亚鹃说:“根据我的了解,周洁同志并不准备现在就考虑个人问题。刘司令员,我觉得您还是应该现实一点,说实话周洁同志是正牌大学毕业的,你们之间有一定的文化差异,这个你应该考虑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