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就看到了神像脚下那个陶罐，然后笑道：“这就是镇压那只鹿精的陶罐吧？”

庄衍：“菩萨认得她？”

准提佛母点头道：“她曾在我坛前献过一束紫鸢花。”

庄衍道：“一没敬香，二没献供，就一束紫鸢花，难怪菩萨知道她却不管她。”

说着庄衍伸手敲了敲陶罐，朝里面说道：“记住，以后敬奉佛菩萨要大方点。”

准提佛母听到这话也不生气，只是笑着说道：“山神，众生沉沦苦海，非是我佛不渡，是要众生先自渡，我佛才能接引普渡。若不能自渡，纵然佛菩萨也难引渡。”

说到这里，准提佛母又道：“这鹿精被广德多次劝阻，她仍不知悔改，不能勘破情关，跳脱苦海，难以度化。幸好有山神你出面将她拘押于此，否则她还是会去纠缠不休。”

庄衍淡淡地道：“人妖不能相恋，这是天地之理。说什么渡不渡，悟不悟，都是废话，要我来说，压三年就老实了。”

其后庄衍看着供案上的果篮，笑着朝准提佛母道：“那菩萨送我礼物，难道是要渡我？”

“渡不了，渡不了。”准提佛母摆手笑道：“贫僧是有些法力，但渡不了山神你这样的人。”

庄衍道：“那总不是专程来送仙果的吧？我与菩萨此前素未谋面，且我与佛门也无多少往来，无功不受禄。”

准提佛母笑道：“贫僧是来求山神帮忙办一件事的。”

庄衍目光一闪，笑道：“广慈府的事？如果菩萨是让我出面帮你们佛门镇压火灵真仙，那菩萨现在就可以回去了，本神是不会答应的。”

那火灵真仙一没有作恶，二是佛法高深的得道仙人，庄衍是不可能用自己的权力去帮佛门平事的。

准提佛母摇头一笑，说道：“山神多虑了，其实贫僧是想让山神收了那火灵真仙，将其收入麾下做个守山将军，她定能成为山神的左膀右臂。”

“哦？”庄衍惊讶地看了准提佛母一眼，随后问道：“那火灵真仙究竟为何要抢夺佛门寺庙香火？”

准提佛母在殿内踱起步来，说道：“此事说来话长...”

然后准提佛母便将普贤菩萨的许诺说给了庄衍，并道：“所以火灵真仙是夺取广慈府香火合情合理，但...她并非我佛门弟子，又无我佛门果位，更无天庭神职，若在广慈府自成一方神道，将来必遭戕害，大劫难逃。”

庄衍点了点头，准提佛母这话说的也实在，纵然佛菩萨们不在意火灵真仙，但如此前的迦楼罗那些佛门大能的弟子、童子、坐骑却不可能不在意。

这些人肯定会想尽办法灭了火灵真仙，到时候倒霉的还是她自己。

“那你们把她收入佛门不就行了？”庄衍说道。

准提佛母摇头道：“若能收早收了，这火灵真仙与我佛门无缘，她注定不能成为佛门弟子。”

说到这里，准提佛母说道：“这火灵真仙乃天地间的灵火得道，天资悟性皆是上乘，山神何不将其收入麾下为将？如此一来，山神手下不仅有了一个能人干将，还能让我佛门欠山神你一个人情，这岂不两全其美吗？”

“有道理。”庄衍笑道：“菩萨倒是说动我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舌灿莲花’？”

准提佛母笑而不语，庄衍颔首说道：“这件事本神应下了，不过我先说好，此事我自有主张，请佛门和菩萨不要干预我。”

准提佛母闻言，立时合十道：“山神放心，此事全凭山神做主，我佛门绝不干预。”

庄衍微笑点头，接着直接从那果篮里拿出两个梭罗果递给准提菩萨道：“菩萨大驾光临，我这庙小寒酸，也没有好物招待，恰好刚刚得到这一果篮，乃是西方准提菩萨赠送的梭罗仙果，此番正好借花献佛，请菩萨不要嫌弃。”

准提佛母满脸愕然地看着庄衍，檀口微张欲言又止。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就是准提菩萨，这果子也是我刚刚送你的？你这借花献佛，是当面现借啊！还让我不要嫌弃，我会嫌弃自己的东西吗？

错愕片刻后，准提佛母突然莞尔一笑，从庄衍手中接过那两枚梭罗果，一枚收入袖中，另一枚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然后赞叹道：“嗯，不错，不愧是菩萨种的仙果，果然甘甜清冽，美味异常。”

庄衍笑道：“菩萨，你怎么自卖自夸啊？”

准提佛母：“...”

她千万年菩萨心境，此刻颇为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