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初升,一匹黑色的骏马从山涧之上飞跃而过,划出一道优美的黑色弧线,将将落在了山崖之上,在黑色骏马之上,还骑坐着一个面幕遮脸的黑衣女郎,者一人一马正是木婉清和她的黑玫瑰。
随着骏马落地,木婉清的身形随着冲击的惯性在马背上猛的一伏,身子一阵摇晃,险些从马上摔下来。虽然休养了一天两夜,木婉清的伤势已经恢复了许多,但流血过多的身体还是难免虚弱,能够骑马已是强撑,这种剧烈颠簸依旧有些承受不住。
便在这时,一道身影凌空飞渡随后赶到,来到马边伸手一扶她的身子,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木婉清面幕之内的一张俏脸泛起一丝红晕,轻轻的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没事就好。”凌牧云点点头,撤回扶着木婉清的手,伸手牵过缰绳,道:“走,咱们这就下山,找一间客店安顿下来,好让你安心养伤。”
两人一路下山,在途经无量山主峰时凌牧云还特意仔细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段誉和钟灵的踪迹,想来也是,毕竟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天两夜,段、钟二人怎么可能还留在原地等他?估计早已离开这里了。
凌牧云虽然关心段誉的踪迹下落,不过也知道这时候不是寻找段誉的合适时机,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带着木婉清找个地方养好伤,等木婉清伤势好转之后,他再去找段誉不迟。若是实在找不到,大不了直接到大理城镇南王府去找,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两人从无量山下来,来到山下一个小镇之上。找了间客栈落下脚来。这一路上木婉清也不怎么说话,有什么事情都听凌牧云的安排,乖巧得就像是个温顺的小媳妇,这让深悉木婉清性情的凌牧云极为的不适应。
凌牧云知道这是为何,这一切的起源便是昨夜的那次尴尬,虽说当时木婉清佯装昏迷,而凌牧云也识趣的没有点破,但彼此却都将这件事记在了心上,显然这种事情对于木婉清一个尚未出嫁的黄花闺女来说冲击有些大。虽然已经一宿过去了,可还是没能从羞臊中走出来。
凌牧云在落宿的客栈开了两间客房,将木婉清送到其中一件客房,将她扶到床边坐下,道:“木姑娘。你身子虚弱,走了这一道想必也累了,就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吩咐客栈伙计,让他们做点吃的给你端来。”
说完凌牧云转身就要离开,不过木婉清却忽然开口将他叫住:“凌牧云,你能先等等吗。我有些事想要和你说。”
“什么事?”凌牧云转回身来,疑惑的看向木婉清。
“凌牧云,我木婉清也不是个不知好歹的女子,你几次救我性命。我其实都记在心里的……”
凌牧云摆了摆手,笑道:“木姑娘,些许小事,你其实不必放在心上。只要木姑娘你伤好以后别来报复凌某这几日来对姑娘的无礼,凌某便感激不尽了。”
“或许对你来说是小事。但对我而言却是生死大事,我又怎能不放在心上?”木婉清娇媚的白了凌牧云一眼,说道:“你几次在危难之际救我性命,便是些许无礼,其实也都是为了我好,我又怎会好赖不知的去找你报复呢?别说是报复你了,只要你需要,我便是将这条性命给你,我也是甘心情愿。”
“木姑娘言重了。”
“一点也不重。”木婉清摇了摇头,道:“你知道前番那南海鳄神为何会来与我为难吗?”
凌牧云摇了摇头,虽然身为穿越众的他其实很清楚这其中缘由的,可他总不能将自己的未卜先知表现出来吧?因此唯有佯装不知。
“因为他的徒弟小煞神孙三霸想要揭我的面幕,瞧我的长相,我曾在师父面前立下毒誓,第一个看到我面貌的人,我若不杀他,便须嫁给他,那小煞神孙三霸要揭我的面幕,我不肯,他就要恃强动手,我也只好把他给杀了。”
说到这里,木婉清语声一顿,看了凌牧云一眼,接着说道,“谁想到那南海鳄神来找我报仇,还要替他徒弟揭我的面幕,若不是你及时赶回来,让他看了我的面目,我又杀不了他,我便得,我便得……”
便得什么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一想到自己险些要嫁给又凶又恶又老又丑的南海鳄神,那简直比杀了她还要恐怖,饶是此事已经过去,可现在想起来木婉清还是心有余悸。
“木姑娘,没事的,现在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看着木婉清目光中流露出的惊悸,凌牧云不由得心中一软,在床边挨着木婉清坐下,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肩背安慰起来。
感受到背部源自凌牧云手掌的温度,木婉清面幕之内的俏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眼神迷离的说道:“凌牧云,你知道吗?我是个无父无母之人,一生出来便给人丢在荒山野地,幸蒙我师父救了去。她辛辛苦苦的将我养大,教我武艺。我师父说天下男子个个负心,假使见了我的容貌,定会千方百计的引诱我失足,因此从我十四岁上,便给我用面幕遮脸。我活了十八年,一直跟师父住在深山里……”
凌牧云听着听着,心中不由得对木婉清生出一丝疼惜之情,他自是知道,木婉清并非无父无母,她的爹就是大理国的风流王爷段正淳,而她的母亲其实就是她的师父修罗刀秦红棉,只是秦红棉不知出于何种心理,并未将事实真相告知于她,而是假称她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想她自幼便以为是被父母抛弃的孤儿,难免自怜自伤,一直与秦红棉幽居深山,不见外人,自幼连个玩伴都没有,又一直受性子偏激的秦红棉的教导。恐怕自小长到现在都没经历过多少欢乐,也难怪会养成现在这副性子。
这时就听木婉清接着说道:“今年春天,我们山里来了一个人,是我师父的师妹,也就是我的师叔俏药叉甘宝宝派他送信来的……”
“俏药叉甘宝宝?那不是钟灵的母亲么?”凌牧云心中一动,嘴上却并没说话,而是静心听她继续说。
木婉清道:“也不知道我师叔在信里面都说了些什么,师父看了那信,十分生气。将那信撕得粉碎,让那送信的人回去。待那人走后,师父哭了好几天,饭也不吃,我劝她别烦恼。她只不理,也不肯说什么原因,只说有两个女人对她不起,害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