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声音响起,一个红衣丽人掠身而来,挡在了凌牧云的身前。
洪安通一见来人顿时面色狰狞,身形扑得更猛,双掌齐齐拍出:“贱人,你是铁了心的要叛我了?我杀了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妇!”
“你除了杀人还会点别的么?你扬威逞凶的日子已经过去了!”苏荃俏脸一冷,一双玉手呈掌,毫不避让的迎击而上。
“啪”一声脆响,两股凌厉掌风碰撞在一起,宛若半空中响起一声惊雷,顿时在院中激荡起一股强烈的狂风,向着四周席卷开来。苏荃浑身一震,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而出,一连退出两三丈远,直退到凌牧云的身边,一张俏脸瞬间变得煞白,嘴角有一丝殷红血迹悄然流出,美眸之中满是震惊之色,似是没有想到,洪安通在已经受了如此致命伤势的情况下还能发挥出如此强悍的实力来。
就在这时,一只手掌适时的托在了苏荃的后背之上,凌牧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苏姐姐,你没事吧?”
苏荃的剧烈的起伏了几下,随即开口轻声道:“一点小伤而已,不碍事的。凌弟弟,你怎么样?”
“没事,苏姐姐你放心,我命硬,死不了的。”凌牧云咳嗽了一声,接着说道:“还好有有姐姐你帮忙阻拦,否则小弟我这次真就危险了,弄不好还真可能被洪老贼拉去陪葬呢。不过现在嘛,我看这老贼是再没劲儿蹦跶了!”
此时的洪安通情况确实很不妙,原本就身受贯穿性的致命之伤,凌牧云的长剑还插在他身上没有拔出来呢。又经过这么一剧烈运动,顿时伤势加重,血流如注,将他脚下的地面都浸染得殷红一片。若非是已经晋入先天化境生命力极其的顽强,光流血也流死他了。
即便如此,洪安通此时也已经没有了再战之力,颤巍巍的站在那里,用手指着苏荃,颤声问道:“贱人,我一向待你……不薄,你……你为什么也要反我?”
这确实是洪安通心中最大的疑惑,许雪亭等人的叛逃他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毕竟他这些年来是如何对待这些教中元老的他自己心里最清楚,而这次修练吸星大法又准备拿这些教中元老下手练功,许雪亭等人只要想活命,叛逃几乎是必然的选择。
可令洪安通想不通的是苏荃的背叛,他与苏荃成亲之时,他已是年近七十,而苏荃才是豆蔻年华的妙龄少女,可以说是标准的老夫少妻。因为年老体衰加之修习上乘内功之需,洪安通早已不近女色,迎娶苏荃也更多的是出于一种心理上的需求,而非生理上的需要。
因此双方虽然成婚已有七八年,却只是空有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也正因如此,洪安通心中对苏荃多少存有一些歉仄之意,平日对她是加倍的宠爱,不能说言听计从,起码也是宠信有加,也正是有他的大力支持,苏荃才得以在短短数年间成为教中少壮派的领袖,成为整个神龙教中权势仅次于他的存在。
洪安通想过别人会背叛,却惟独没有想过苏荃会背叛于他,若不是苏荃的通风报信和调度安排,许雪亭等人根本都不可能逃出神龙岛,早就死在他的吸星大法之下了,他也就不必追出岛来千里追杀,更不会孤身一人追到北京来。
如果没有这些事,即便凌牧云素有反心,等得到消息时,他也早已经将教中的高层都清洗干净,重新将神龙教打造得如同铁桶一般,就算凌牧云有着能够与他相匹敌的武功,难道还敢到神龙岛上去杀他不成?即便凌牧云敢去,他坐拥地利又是人多势众,想要杀他一个凌牧云也是易如反掌,又岂会被凌牧云重伤至斯?
因此,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苏荃的意外背叛才是酿成洪安通今天这般下场的主要原因,若是不能弄清苏荃为什么会突然背叛他,洪安通就是死了也不会心甘的。
苏荃冷笑一声,道:“为什么反你?这要问你自己了,我本出身书香门第,家中也有父母兄弟,只是无意间被你撞见过一次,随后家中就遭了匪灾,一家上下十几口,除了我之外无一幸存,就在最后关头你却带人恰好赶到,将我救了出来,你是不是以为我一定很感激你?”
洪安通原本狰狞的面容顿时一白,原本充满了愤恨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慌乱之色。
就听苏荃接着说道:“洪安通,你不要把别人都当成傻子,你与我无亲无故,若非有所图,以你洪安通的为人又怎会出手救人?而且我家地处深巷,遭盗匪洗劫时又是在深更半夜,怎么那么巧就让你给碰上了?而且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在盗匪将我一家人尽数杀尽,唯独剩下我一个孤女的时候你来了?你真以为我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指使的?”
“所以说从我被逼嫁给你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经反你了,我每天心里想的就是如何才能为我的父母兄弟报仇,满心欺瞒的就是能够有一天亲眼看着你这个威风八面握有数万人生死的神龙教主是如何下地狱的!天可怜见,终于让我盼到这么一天了!”
在场众人听着苏荃说的话,心中俱是忍不住暗自心惊,明明对一个人恨之入骨,却要每天笑语相陪,甚至同床共枕,这需要忍受多大的痛苦?又需要多么深的城府?光是想想就已经令人觉得害怕了。
许雪亭等人忽然觉得洪安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一点也不稀奇,有苏荃这么一个智谋不凡城府深沉,偏又处心积虑想要对付他的夫人,洪安通能够活到今天已经不容易了。
“怪不得,怪不得!”陆高轩喃喃自语道。
胖头陀好奇的扭转头向他问道:“怎么了老陆?你说什么呢,什么怪不得?”
陆高轩并未马上回答胖头陀的问话,反问道:“你可还记得咱们夫人是出身何地么?”
胖头陀挠了挠头道;“好像是江南吧?”
“不错,正是江南。那你还记得无根道人是什么时候接任赤龙门掌门使的吗?”
“好像是在五六年前,怎么了?”胖头陀一头雾水,不知陆高轩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老陆你到底想说什么?痛痛快快的说出来,别老跟我打哑谜。”
一旁的许雪亭却是听明白了,道:“胖头陀,你还没明白老陆的意思么?你想想,夫人她家是江南的,江南之地在咱们教中乃是赤龙门的管辖范围,你不会忘了无根道人这个赤龙门掌门使是怎么当上的的吧?”
“不就是因为前任赤龙使王楷子因为意图叛教而被处死了,无根道人才接任赤龙门掌门使的么……”说到这里,胖头陀骤然恍悟:“你们的意思是说王楷子是被夫人报复,这才被杀的?”
许雪亭和陆高轩两人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的点头,胖头陀只觉得一股寒气猛地在心头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