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测到大量外来信息进入大脑，已经对用户产生不良影响，现在开启保护模式。”

电子音突然响起，那潮水般的记忆如同被封装了起来，瞬间隐匿不见。

那漫长的记忆已经不再对于野造成冲击，他仍然记得发生过什么事情，并且只要仔细去回忆，那端记忆的细节就会越来越清晰。

就好像是铺满房间的无数文件被一一整理收纳，只对外留下一个小小的标题目录。只有当使用者抽出带着目录的封条，才会显示出完整内容。

“是那张芯片吗？”

他不禁摸了摸后颈，着手处一片光滑，完全感觉不到有植入任何异物。

扭头看向克莱茵，于野说道：“谢谢你，克莱茵，我没事。”

克莱茵的眼中满是好奇的光。

“刚才你的手放在了维克托的头上，然后你们突然就陷入了沉默，两个人都像是木头人一样。”

“我看你好半天都没有动静，担心有什么不对劲，所以才想要喊醒你。”

“那是，慈悲之母的祝福吗？”

“在我的家乡，是没有三圣教的，我们信仰太阳与月亮。”

“但是维克托口中慈悲之母的气息，他掌控的那些神圣力量的样子，和月亮女士的萨满真的好像。”

维克托似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已经冷静了下来，看上去仍然是那个完美的男子。涉及宗教信仰，他并没有对克莱茵的话做出任何评价，只是站在一旁面带微笑地看着两人。

克莱茵带着几分谨慎地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是否能够让我感受一下慈悲之母的光辉？”

“也许这位伟大的神祇就是我们的月亮女士，我想知道，我的义父是否已经到了神的国度”

看着一向强势的克莱茵眼中流露出祈求的神色，于野只觉得有苦说不出。

虽然还没明白原理，但是他很明白自己哪里能引导什么慈悲之母的光辉？自己明明就是一个窥探记忆的小偷好吗？

偷个钱被抓住了都要坐牢，这偷窥每个人心底的秘密被发现了，不得被活活打死啊？

可这是，秦小北的声音出现了。

“于野，你就按照刚才的套路再来一次，也就几秒钟的事情。”

“然后什么都不要说，微笑就可以了。”

“不要担心，所有宗教狂热者，都是最会脑补的，他们会给一切不合理的事情找出合理的理由！”

“啊，对对对。”于野很想这么说。

但问题是，对个头啊！

从秦小北的发言中，可以知道观测大厅的人，并没有能看到维克托的记忆。自己经历了漫长的各种记忆片段，在他们眼中也不过只是几秒钟而已。

很显然，两边再次出现了信息差。

看着克莱茵恳切的目光，于野开始想尽办法要如何拒绝她的请求了。

这时维克托突然开口了，他说道：“于野，如果可以的话，就让克莱茵也感受一下慈悲之母的伟大吧。”

“我们不知道还能活多久，能在死亡之前见证神祇的光辉，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这个危险的时候，实在不适宜让大家因为一些小事情离心。

暗地咬咬牙，于野点点头说道:“那么来吧，不过我也不知道你是否能够感受到祂的存在。”

克莱茵乖巧的来到于野面前，跪坐了下去。

当于野举起右手时，她闭上了双眼。

看上去于野的手轻轻抚上了克莱茵柔顺的短发，可事实上，于野对于肌肉的把控已经极为惊人，他的手和克莱茵的身体仍然有着极短的距离。

“太好了，这样似乎有用。”

于野在心中暗暗庆幸着，正准备收回手继续开演。可就在这时，克莱茵突然双手握住了于野的右手，按在了自己的头顶上。

“完蛋！”

这是于野的最后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