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从十九楼开始往下爬行,每到一层都会发出叮的声响。但电梯门却没有打开,电梯仍旧在下行,静晨捂着嘴尽可能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那种煎熬的感觉不亚于被一把斩马刀压着脖子或是被填满几百发子弹的冲锋枪顶住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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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十八层
她急促地喘了口气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顺利通过考核来到了地狱。
龙爪机器人礼貌的向着宽敞明亮的车库摊开四指比了个请的的动作,并且等到静晨缓步走出电梯门才更加迟缓的关上。
一眼望去由黑白两色光滑锃亮的瓷砖组成的地板极大程度的增添了路面的空间感,每两个黑金色的石柱间都有一个宽敞的白金色大门敞开,这意味着着每一位在这里停车的车主都拥有独立的车库。
而这个足有上百个停车位的豪华停车场竟然只停了一辆有接近七坐商务车大小车型典雅含蓄的黑曜石色老爷车。
它就静静地停在离静晨不远的地方,气派的车头上那个金银色的龙首格外引人瞩目。
深灰色的玻璃让人完全无法看清车内的场景,她甚至都不能确定里面是否有人。
静晨故作低头咳嗽地朝后方瞄了几眼。
那只金属龙爪没跟出来,
好机会!
不不对,不能跑,不能跑,我根本不了解这儿的地况,他肯定是故意地!
静晨停在原地没有等待着树松鼠的指示,
在她思绪万千的片刻老爷车的后门吱呀作响,朝侧翼张开了一个不算大的角度。
”小姐请上车吧。”
温和含蓄的男声从车内传出,似乎不再像之前那般成熟而低沉。
就连那标志性的电磁感也荡然无存了。
她抱起白金色的小挎包走进十步以内的老爷车里,近距离观察会发现它的内部比看起来更加宽敞。内壁有很多像是金属零件的古铜色管道,两排藏黑色的皮革沙发相对而立。
沙发的两旁分别是拉门抽屉,烤箱和双门酒柜,冒着冷气的玻璃酒柜里还陈列着各式各样装有颜色鲜艳饮品的酒瓶和华丽的酒杯。
没有方向盘也没有手刹,她只觉得自己进入了工业革命时期陈旧又豪华的地下室,那些红铜色的管道在暗沉的灯光下仿佛拥有了生命。
“请坐吧。”
穿着先前那套服饰的老板独自一人坐在前排翻阅着平板电脑中的资料,昏暗的水晶球内置吊灯将他的乌黑卷发照的棕红。
老板与之前金属龙爪呈现出的模样有不小的区别----五官并没那么立体分明,被银白色镜框遮掩着的深棕色双瞳显露出深深的疲惫和困意。
静晨沿着沙发的边缘谨慎地坐下。
车门关闭的同时汽车缓缓后退,两人都没系安全带。
老爷车一直缓慢倒退,复古的老式排气管时不时发出迫击炮发射的闷响,不过只有车外的人才能听到。
它一路行驶在黑白瓷砖的中央在快要撞上尽头那扇暗金色大门时才停下来,等待着那扇门沿上方打开,一盏盏刺眼的路灯在大门后方幽深的隧道亮起才又掉转车头继续上路。
自己会走的车,静晨想到的答案只有自动驾驶和变形金刚。
没想到才过了两年自动驾驶技术就如此完善了。
而且车内隔音效果非常出色几乎听不到发动机和排气管发出的动静,窗外的灯光也只是很适度的渗透进来打在斑驳的水晶球吊灯上。
树松鼠摘下眼镜打着哈欠理了理本来就有够凌乱的卷发免得它们一再遮住视线。
为了筹备今早的美食会他跟团队连夜工作都快要累垮了,现在被怪物金雕弄出这种岔子感觉什么都已经白忙活一场。
不明所以就冲上来干架的大雁毁掉了他的一整部二代目龙爪机器人还让已经被擒获的金雕有机可乘启动了自毁程序。
而二代目龙爪的造价足以买下五部岳明的汽车,这意味这得多卖出十头小山蟹才能补上损失。
也许他现在还要担心穿越者有没有携带超级武器,会不会变身或者使用诡异法术真实身份是个强大邪神之类的问题。
虽然这一切都毫无预兆和逻辑可言,但是在他看来无法用科学解释的都被称为存在既有其合理性的科技魔法。
“要鸡尾酒还是橙汁,热的还是冷的?”
他放下平板微笑地问道。
“冻橙汁吧,谢谢。”静晨上车后一直低着头试图适应老板外貌到气场的变化。
青灰色的机械手臂递来的高脚玻璃杯在她眼前停顿了一会,她才有所察觉地接过然后泯了一小口。
酸甜交加的果汁和饱满的果肉在低温下果然更加美味可口,她早就渴得直吞口水又喝了两大口才将杯子放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两排沙发之间的简约型不锈钢茶几上。
一个戴着大框墨镜长相憨厚,穿着灰色皮夹克浑身毛茸茸的浅绿色鳄鱼公仔从沙发后背探出脑袋。
静晨数不清这是第几次惊吓了,但至少对方完全长在了她的审美上以至于她有种想张开双臂抱住鳄鱼的冲动。
“不用担心,它是鳄鱼公仔零号。”
树松鼠轻声介绍道。
他感觉自己临时给电梯加的铃声效果好像起了反作用,明明他已经将电梯的速度下调了很多静晨上车后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零号用短手抓着沙发的靠背尝试了数次引体向上也没能翻过“高墙”。
在树松鼠摇了摇手后它很不乐意的绕了个圈子接过老板喝了几口的甜咖啡酒杯踏着零散地正步向茶几迈进。
在接近茶几的途中它滑稽又笨拙地小跑起来然后突然加速抱着杯子完成了两个连贯的三周跳接着平稳地将杯子放在茶几上。
那杯半满的咖啡居然一滴都没有洒出来。
静晨嘤嘤地轻笑了一声,露出靠近左边脸蛋的那颗洁白的小虎牙。
她感觉自己饱受煎熬和痛苦的心灵终于放松了片刻。尽管她穿越到这儿甚至不到一个小时。
真是的是弥足珍贵的喜悦感,她不自觉得向后挪了下身子。
那只仅比她脑袋大一些的鳄鱼公仔一跃而上跳到老板身边坐下然后伸直两条短腿一动不动得紧贴着靠背。
然后像是为它量身定做的充满高档皮革气息的安全带自动在身前扣紧。
静晨顿时觉得自己活的还不如一只鳄鱼公仔,悲伤刹那间不由分说的袭来。
树松鼠老板则坚信年轻的姑娘应该都不会讨厌毛茸茸的公仔,也许它已经起到了调节氛围的至关重要的作用。
“那么小姐我们进入正题吧,请说说你的情况。”
“嗯。”
静晨整理下了下思绪,搬出她早就准备好的说词。
“我出生在云南大理九岁的时候全家移民到了新加坡,十五岁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回到老家念高中。嗯我一直是那种又差又笨的学生,就是高考运气不错前年侥幸才考进bj师范大学然后浑浑噩噩过着混吃等死的生活。”
“额,我真的就是那种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的笨蛋。从小开始学钢琴画画象棋结果现在还是啥也不会。我发誓我绝对没有接触过什么魔法师修仙者也不知道什么科学穿越虫洞啥的我爸爸妈妈姥姥都是普通人他们只是很疼我啊我真的没有撒谎啊……”
她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听起来就像是在啜泣。
她无声地发誓自己只是想装的可怜点但不知怎么的情绪就被搅动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