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月也没打算瞒着她,便对他解释道:“她得了和七公主一样的病,不想误你,也不想陷了自己。”
冷邵卓沉默下来,不再说话。
云浅月看着冷邵卓,六公主其实也不是如以前一般令人生厌,她不过是骨子里太过骄傲而已,数日相处,冷邵卓能将她从那样的境地解救出来,令她燃起生的欲望,也未必没用了心思。不是爱情,也多少有些感情,她如今出家,决然地选择这样一条路,他未必好受。
“也罢!总归对我们彼此都好。”冷邵卓拍拍呗雨水打湿的袍子,一屁股坐了下来,拿起桌子上的酒壶,仰脖往嘴里灌。
云浅月看着他并没有阻止。
容枫也没有阻止。
一壶酒喝光,冷邵卓放下酒壶,抹了抹嘴,无所谓地道:“对一个人好太难,尤其是对一个女人好,更难。我从醒悟之后,就想对你好,将心一分为二,总有偏袒的时候。她托你送我袍子那日我就知道了,是要我的心,但总归是我无法将心掏出来送给她,不如让她离去。也免得将来步七公主后尘。”
云浅月不知道说什么,将心比心,每一个人对她的好,她都在心里好好的收着,也只能好好的收着而已。
“姻缘一事,不能强求,你们也许真是缘分浅薄,也不必挂怀了。孟婆婆卦象说她阴气太重,才遭了下下签,草革裹尸,如今她散了阴气,命数未免没有回旋的余地。青云庵山清水秀,水庵清静,一生没有烦恼,也比生在帝王家,不得两全的下场要好。”容枫劝慰道。
冷邵卓点点头,缓和了片刻,不再纠葛。到底他不爱六公主,难受不及心痛。
三人在烟雨亭坐了许久,直到雨停了,才散去。
当日,云浅月圣旨传出,六公主取消孝亲王府小王爷的婚约,出家青云庵,京城掀起了不小的轰动。毕竟六公主是皇家公主,虽然曾经遭逢那样的事情,但是也算是未嫁之身,百年以来,从未有公主出家,她算是开了一个先例。
孝亲王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从病床上下来冲进了宫,正逢云浅月、容枫、冷邵卓三人从烟雨亭出来,她刚要质问云浅月,便被冷邵卓强拉硬拽地拖走了。
云浅月看着一父一子争执着走远,有些好笑地对容枫道:“到底是父子,政见不同,也抵不过父子亲情。”
容枫笑着点点头。
二人回了御书房。
当日,六公主打算离宫,云浅月吩咐五百御林军相护,她乘坐一辆马车,带着一名从小跟随她的婢女,前往青云庵。
第二日,大约是前一日云浅月趁着一众老臣病重大肆提拔新任官员的举动惊住了一众老臣,都不敢称病在家了,再称病下去十天半个月,等皇上回来的时候就该没了他们的位置了,于是纷纷上了早朝。
早朝文武百官,一时间人满为患。
云浅月到没有对此多说一句,而是淡淡扫了一眼,随意地宽慰了老臣们两句,开启了一日的早朝。这一日,老臣们有相反的意见自然也不敢忤逆,生怕她以人太多了的理由令他们返家继续生病。
早朝一切顺利。
下了早朝,云浅月看了容枫一眼,出了金殿,容枫无奈地摇摇头,只能跟去了御书房。接下来一连五日,朝中平静,京中平静,宫中平静,再未发生什么事情。也安了那些老臣七上八下生怕云浅月找什么事儿的心。
第八日,看守帝寝殿的人前来禀报,言上官茗玥想要见她。
云浅月闻言挑了挑眉,放下奏折,对容枫道:“你和我一起去帝寝殿吧!”
容枫点点头,二人出了御书房,前往帝寝殿。
来到帝寝殿门口,便见上官茗玥懒洋洋地依靠在没有门的门框上,一身红衣,颜色艳华,俊美绝伦的脸上挂着初见那日张扬不可一世的笑。骄傲得独一无二。
云浅月看着他,仿佛看到了一只骄傲的孔雀,停住脚步,对他扬眉,“恢复得不错。”
上官茗玥勾了勾嘴角,“我若是不找你,你是不是忘了这里还关着一个我?”
云浅月不置可否,她自然没忘他,但也觉得不太值得日日想起。
上官茗玥看向云浅月身旁的容枫,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邪肆地挑眉,“枫世子这是怎么个意思?如今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还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