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轻染看向云浅月,见她站着不动,知道她今日是不回皇宫了,安慰了她一句,出了西枫苑。随着他离开,皇帝的仪仗队也顿时簇拥着离去,西枫苑顿时显得分外空荡。
容枫在夜轻染离开后,抱着那个孩子回去文伯侯府。
冷邵卓留下来帮助处理丧事。
不多时,云王府搭上了灵堂。七公主的肚子被太医缝好,梳洗干净,换了新衣,抬进了棺木里。六公主哭昏了过去,醒来之后又在棺木前哭。
云王府的仆从也哭声一片,七公主从嫁入云王府之日起,孝敬云老王爷,和气对下人,没有公主架子,云王府的人都十分喜欢她,如今她死了,这些人是真伤心。
云离和云浅月站在灵堂前,两个人都静静的,心中的痛千倍万倍,却是再无一滴眼泪。
黎明十分,京中文武百官都得到了讯息,前来凭吊。官职无论大小,包括德亲王、孝亲王、钦天监几位和云王府不对卯的大臣也都前来云王府凭吊。自然一半原因是源于上官茗玥帝师的身份和云浅月的关系,一半是源于宫中传出皇上和浅月小姐握手言和一笑泯恩仇的消息。文武百官本来以为景世子反,云王府和荣王府一样倾塌,不想云王府因为云浅月的回归,再次如日中天,自然争相巴结。
云王府门前一时间车水马龙。
响午十分,宫中夜轻染下了册封的圣旨,封云离为云王,追封七公主为云王妃,封其女儿为明珠郡主。丧事大办,请灵台寺僧者诵经七日。
圣旨下达的那一刻,云王府凭吊未走的朝臣山呼万岁的声音甚为响亮。
一连三日,云王府来凭吊的人络绎不绝。
三日里,六公主第二日便受不住被抬回了宫,云浅月和云离不吃不喝,守在棺木前。夜轻暖和冷邵卓分别劝了几次,都劝不动二人,夜轻暖无奈,派人去帝寝殿传了话。
上官茗玥怒气冲冲地来到云王府,刚要对云浅月出手,云浅月看了她一眼,眼前一黑,昏了过去,上官茗玥一股怒气憋在心口,只能接住她的身子,带着她回了宫。
云浅月离开后不久,冷邵卓将云离劈昏了过去,抬回房间。
云王府的灵堂前只剩下僧人的诵经声,佛音笼罩整个云王府。
云浅月再次睁开眼睛,躺在帝寝殿的大床上,明黄的帷幔垂下,殿内光线昏暗,上官茗玥坐在窗前的桌案上,手里随意地翻弄着什么,细看之下是罗盘。
她静静躺了片刻,才缓缓起身坐了起来。
上官茗玥听到动静,偏过头,对她询问,“醒了?”
云浅月点点头,起身下床,觉得身子似乎又轻了许多,她脸色不由地沉了沉,对上官茗玥问,“我哥哥如何了?”
“醒来就想着哥哥,也不问问我这几日照顾你如何辛苦。”上官茗玥轻哼一声,“不过是一个嫂子,值得你如此为她守了三日三夜不吃不喝地折腾自己?”
“我睡了几日?”云浅月下床的动作一顿,敏感地抓住他的话音。
“五日!”上官茗玥道。
她守了三日灵堂,又睡了五日,这么说如今已经是八日过去了。她看着上官茗玥,“七公主发丧了?”
“如今天暖,不发丧等着臭了?”上官茗玥的脸色臭臭的,嫌恶地对她挥手,“若是不放心你的哥哥,就去云王府看看。我看他好得很,今日已经上朝了。”
云浅月沉默片刻,在床边坐了下来。发送了也好,盖棺定论的事情她不想做了,送灵的事情她也不想做了。云王府如今她也不想去了,即便那里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但是再也看不到那个女子笑着等在云王府门口迎着她了,还去做什么?云离已经在天圣朝局这个大染缸磨练了出来,好不好,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早就知道她必死无疑,日日煎熬,如今也算是解脱了。她轻声问,“那个孩子呢?”
“枫世子是她亲爹,看着呢!”上官茗玥道。
云浅月抬头看着他,脸色不好,“上官茗玥,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上官茗玥不屑地撇撇嘴,但到底是转了话,解释道:“那个孩子从那日被容枫看顾后,便黏住了她,离开他身边就哭,据说这几日他为了照看她都上不了朝。比亲爹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