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轻染面色残留的某些东西忽然散去,眸光由眸底深处刻画出浓浓的印记,一时间不知是不想说话,还是说不出什么,只看着云浅月。
云浅月看着夜轻染挑了挑眉,见他许久只看着她不答话,她将种子从香囊里倒出来,分出四份,一份给上官茗玥,一份给容枫,一份塞进夜轻染手中,一份留给自己。之后,当先种在了才翻新过的泥土里。
容枫看了夜轻染一眼,跟随云浅月一起种下种子。
上官茗玥忽然从手中弹出一颗种子,打向夜轻染眉心,夜轻染似乎察觉不到,看着云浅月竟然连躲也不躲了。眼看那颗种子要打中他,云浅月忽然出手接住那颗种子。
上官茗玥一击失手,瞪了云浅月一眼,莫名地发恼道:“什么人都一笑泯恩仇吗?怪不得你总是……”
他话音未落,外面冲进来一人,“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痛心疾首地道:“皇上,上官帝师,大事不好了,八百里加急,云老王爷他……”
云浅月猛地起身站了起来,看着那人,她爷爷怎么了?
夜轻染回过神,看了云浅月紧绷的神色一眼,面色威仪,“说,云老王爷怎么了?”
那人身子一颤,喘息了一下,连忙急迫地禀告,“云老王爷行路到兰城外,被东海玉太子拦截住,说东海燕王府的燕王爷想会会亲家,被请去了东海。”
云浅月轻舒了一口气,原来是被子书请去了,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
上官茗玥忽然大怒,对那名传令兵一挥手,一阵狂风吹了过去,那人顷刻间被打出了数丈,身子如残风中飘摆的落叶,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狠狠地摔到了地上,他凌厉地道:“当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这等事情也用得着你慌慌张张?要你何用?”
那人四肢筋脉如被斩断的疼,摔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来人,拖出去砍了!”夜轻染面色阴沉地吩咐。
有两名内廷侍卫走上前,拖起那人,向外走去。
“算了,本帝师今日心情好,不想杀生,饶过他一命吧!”上官茗玥挥挥手,脸色如翻书一般善变,刚刚恨不得想杀人,如今转眼便不在乎了。
“帝师真是大善。”夜轻染看向上官茗玥。
上官茗玥毫不脸红地道:“本帝师自然大善,皇上才和我相处不过数日,还是不了解我。时间一长,你自然就了解我了,我佛慈悲为怀,本帝师深得慈悲精髓,否则如何能做了皇上的帝师?”
夜轻染不置可否,对那两个内廷侍卫摆摆手,“扔出宫外,永不录用。”
那两个内廷侍卫躬身应是,拖着那名传令兵走了出去。
夜轻染回转头,看向云浅月,想起她刚刚说的“她再不是以前的云浅月,他再不是以前的夜轻染,一笑泯恩仇。”的话。心情五味陈杂,一时间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
容枫看了夜轻染一眼,又看了云浅月一眼,之后对上官茗玥道:“云老王爷到了兰城竟然被玉太子给拦了去和燕王会亲家,这事情上官帝师可料到?”
上官茗玥皱眉,烦闷地摆摆手,“那个老头子一直看本帝师不顺眼,总想给本帝师找麻烦,本帝师怎么知道他想干什么。”
容枫知道他口中的老头子是东海的燕王,对于燕王和其小王爷的传闻他自然也知道些。蹙了蹙眉,“燕王该不会对云老王爷不利吧?”
上官茗玥轻嗤了一声,“他不利什么?不是说了会亲家吗?不用管他。”
“帝师难道忘了,云老王爷可是你举荐前往青山城对付凤凰关景世子兵马进攻的人。如今他被拦截去了玉太子那里,那么青山城该谁去?”夜轻染沉静下来。
上官茗玥轻哼了一声,“既然是亲家,东海和天圣也算是一家了。天圣有难,东海总不能不相助吧?否则亲家之说何来?”话落,他道:“既然是玉太子带走了人,青山城当该由他援助兵马对抗。”
夜轻染挑眉,“东海的洛瑶公主和南梁王婚约已定,如今南梁投靠了景世子,东海和慕容后裔也算是有了姻亲,帝师确定东海的玉太子会帮我们出兵援助青山城?”
“两方拉锯,当然看的是哪一方更得东海的心。”上官茗玥扬了扬眉,不可一世地笑道:“我劝不动玉子书出兵,你劝不动玉子书出兵,但是有一个人可以让他出兵。”话落,他凑近云浅月,笑吟吟地道:“浅浅,你说是不是?”
云浅月不答话,想着子书此举的用意。
“在玉太子的心里,有一个人,谁也比不上那个人重要。亲妹妹也比不得。”上官茗玥悠悠然地道:“她一句话,就可以让玉太子赴汤蹈火,哪怕百万大军压境。就看那个人用不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