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凝同仁睁大,惊恐放大,须臾,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这时,青影也来到,见容景完好,顿时激动地跪在了地上,声音微哽,“世子。”
容景点点头,温声吩咐,“将她封印咒术,永不能再用南疆咒术祸人,废去武功,派人送去南梁,传信给顾少卿,让她准备接人,不得有误!”
青影看了秦玉凝一眼,声音冰冷,“是,属下派人誓必分毫不误地将她送到南梁魔麓山大营交给顾将军。”
既然顾少卿替南梁三十万士兵要秦玉凝为军妓,那里便是她最好的去处。
云浅月看也不看脚下躺着昏迷不醒的秦玉凝一眼,抬步走向容景。
容景对青影吩咐了一句之后,目光温柔地看着云浅月向他走来。
两人的中间隔着横七竖八的尸体,无声无息。
云浅月来到容景身边,蹲下身,仔细地看着他,看得很认真,眼睛一眨不眨,似乎生怕一眨眼,眼前的人便不是他了。她看了许久,容景也任她看了许久,直到她看得眼眶酸涩,才眨了一下眼睛,轻声道:“还能站起来吗?”
容景摇摇头,有些虚弱地道:“怕是不能。”
云浅月将手按在他手腕上,去给他把脉。
手却反过来被容景握住,摊开她手心,只见一片灼伤,那是她催动灵力的后果,他眸光一紧,轻声问,“疼不疼?”
云浅月摇摇头,“刚刚没感觉疼,你看到了,我才感觉疼了。”
容景低下头吻她的手心,温凉的唇轻轻碰触,如羽毛拂过,他低声问,“还疼吗?”
云浅月看着他,说道:“更疼了。”
容景看着她的手心,低低一叹,“这可怎么办!可惜我不能吹一口仙气让你现在就好起来。”
云浅月眼泪忽然扑簌扑簌就掉了下来,伸手抱住他,扑进了他的怀里,眼泪打湿了容景的月牙白锦袍,她似乎强自压抑,但还是压抑不住,让她喉咙一时间哽得难受,心跟被剑砍碎了一般,想伸手捶他,又舍不得,使得身子轻轻颤抖,“容景,你混蛋,你吓死我了。”
容景低头看着她,清泉般的眸光似乎聚上了一层水雾,一瞬间迷蒙不清。
“我生怕来晚了,生怕赶不及,生怕……”云浅月泣不成声。
容景伸手抱住她,手臂收紧,将她紧紧箍在怀里,温润的声音极其低哑,似乎也压抑着情绪,“不怕,我们刚刚大婚,我又怎么会舍得扔了你不管?灵隐大师给我算过命,说我命中带煞,神鬼皆不怕,福大命大。”
云浅月紧紧搂住他,她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彻底地感觉到容景也需要她,他不是无所不能,不是所有的事情尽在掌控,不是没有危险,不是没有人奈何不了他。早先她怕赶不及,如今却是后怕,若是她但分晚一点儿的话,那么如今哪里会和他在这里好好地拥抱,她只有横剑自刎的份了。
“我说过再不让你哭的,可是一再食言而肥。”容景似乎无奈一叹。
云浅月想止住眼泪,却是无论如何也止不住。她以前从来就不是爱哭的人,认为眼泪是弱者所为,可是原来只不过是未到伤心处,或者是没有遇到那个让她这般在他怀里哭的人。
“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容景推开她,给她擦眼泪。
云浅月吸吸鼻子,退出他怀里,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她将手按在了他的脉搏上,他脉搏虚得几乎什么也没有,她声音颤了颤,低声道:“你这哪里是好好的?伤得这么重……”
“有命就是好好的。”容景道。
云浅月抿着唇点头,是啊,还有命就是好的!险些让秦玉凝杀了他。她缓缓回头,见地上已经没了秦玉凝的影子,显然青影已经吩咐人将她带走了,如今青影正在那十八隐魂身边挨个检查伤势,她想着十八隐魂跟随容景多年,不能就这样折了。她立即起身站了起来。
大约是起得太猛,或者是她动用灵力损耗太过,眼前顿时一黑,身子晃了晃。
“云浅月!”容景一惊,低喊了一声。
云浅月勉强支住身子,定了定神,见容景脸色似乎更白了些,几乎透明,紧张地看着她,她对他一笑,摇摇头,“大约耗费的灵力多了些,我没事儿。”
“你不用理会了,让青影处理。”容景伸手拉住她的手。
“他也受伤了!”云浅月见青影胸前一大片血迹,胳膊上也有伤口,脸色惨白,不比容景好多少,她轻声道:“我招凌莲和伊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