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近在咫尺,温润清晰的声音,可是偏偏像是从九重天传来,有些飘忽。
云浅月睁开眼睛,看着容景,在这一张如玉无双的脸上,罕见地看到他这般冷情的笑意。她叹道:“你们荣王府的男人不都是魅惑天下女人的吗?夜氏的大长公主喜欢荣王也不例外。”
容景收起笑容,低头看着云浅月,清凉的眸光转为温柔,“是吗?”
云浅月点头,“自然!拿我做例子,对你死心塌地啊!”
“本来我不觉得能魅惑天下女人是好事儿,不过能让你对我死心塌地,看来也不算坏事儿。”容景扔掉手中的黑色本子,低头吻上云浅月的唇。
云浅月轻启朱唇迎合她,唇齿相缠,辗转缠绵。
许久,容景放开她,轻声道:“夜氏用了两个女人和天下百姓控制住了先祖荣王,而一个女人就能够让我倾覆天下,比起先祖荣王,我大约不应该是容氏子孙。”
云浅月好笑,“这都是天注定的,哪里是应该不应该的事情?你生来就是容氏子孙,死了还是容氏子孙,要想改的话,只能下辈子看了。”
容景“嗯”了一声,声音有些低,“若是可以,我宁愿不姓容。”
“若是可以,我也不想姓云。”云浅月话落,又好笑道:“祖宗听到我们的话,估计会从地下跳出来掐死我们这不肖子孙。”
容景轻笑,“百年过去了,大约早就转世为人了。”
云浅月轻叹一声,“大长公主为救荣王而死,引火自焚,贞婧皇后为了荣王甘愿委身嫁入皇宫,天下百姓欠了荣王的,而荣王欠了两个女人的。大长公主也算是一个奇女子了,可惜生在夜氏,怪不得始祖皇帝焚书烧了关于她的所有记载,原来还有这一桩。”
“贞婧皇后的所有记载也没有。”容景声音温凉,“死的人一死百了,活着的人才是最不容易。贞婧皇后能日日忍受驻留在荣华宫,不过是为了荣王而已,她活着,荣王便是活着,看不见,心也活着,若她死的话,那么荣王的心也就死了。”
云浅月点点头,大长公主这本手记,记载了从她记事起到死前的生平所有事情,始祖皇帝焚毁了所有关于大长公主的书籍记载,怕是独独没想到她为自己竟然写了一本自传。这本自传,几乎揭开了夜氏的所有秘密,包括最重要的天龙吟和火凤吟。
天龙吟和火凤吟啊!正是她需要了解的。云浅月感叹道:“那个糟老头子也有几分本事,这样一本手札竟然被他藏在手里几十年。”
“云爷爷的睿智大了去了,否则也不会让云王府在风口浪尖上平安无事地过了这么些年,在夜氏的眼皮子底下将儿子孙子偷梁换柱。”容景温声一笑。
云浅月扁扁嘴角,这一辈子,她的爷爷只倒腾孩子了。先倒腾了儿子,又倒腾孙子,不知道将来是否会倒腾重孙子,重外孙子,想到这里,也不由好笑。
二人不再说话,下了马车,向府内走去。
容昔迎了上来,满面含笑,“世子哥哥,沈昭刚刚回来了,在书房等着你。”
容景微微一笑,“苍亭出生在十大世家,博学渊源,家族藏书万卷,根基深厚,他落于苍亭,拿了第二名,已经不错。”话落,她偏头对云浅月寻问,“你是跟我去书房还是先回紫竹院?”
云浅月打了个哈欠,摆摆手,“我回紫竹院。”
容景点点头,松开她的手,径自向书房走去。
云浅月回到紫竹院,进了屋,脱了鞋子,躺到床上,裹着被子,闭上眼睛,动作一气呵成。青裳得知她回来,后脚跟进了屋,便见她已经睡下了,愣了愣,退了出去。
凌莲和伊雪来到门口,迎面碰到青裳出来,她对二人道:“浅月小姐大约累了。”
凌莲和伊雪点点头,也不叨扰,齐齐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