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父王!你就在这院子守着吧!别让人打扰他睡觉。”云浅月脚步不停。
伊雪点点头,停住脚步。
云浅月很快就出了浅月阁,隐隐听到大门口传来“恭送皇上”的高呼声,她想着老皇帝既然派文莱拿她姑姑来拦阻她,如今拦不住,应该还会有什么后招。不过不管什么后招,她都是一定要去蓝家的。在去蓝家之前,她今日自然要先见见他的好父亲。
转过水榭,绕过长廊,来到前院,正见到云王爷站在门口送客。随着老皇帝的玉辇离开,之后德亲王、孝亲王等朝中大臣接连离开。云王爷如往常一样,姿态恭谦,没有丝毫变化,一一拱手将人送走。
云浅月目光从云王爷身上移开,便见夜天逸和苍亭站在离开的人群最后,二人一个清俊秀逸,一个温文尔雅。人群中极为瞩目。此时夜天逸背负着手看向院门口亲自送客的云王爷和离去的宾客,苍亭则是手执十二骨的玉扇轻轻敲打着手心漫不经心地看着什么,明明是和南凌睿一样折扇轻摇的风流公子的做派,可是在南凌睿做来就是风流,在他做来却是给人雅致和赏心悦目的感觉。她可以看到云王府的那些侍候的婢女小丫头们一个个红着脸移不开视线的娇俏模样。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二人几乎同时转回头向她看来。
夜天逸目光颜色淡淡,苍亭勾起嘴角,温雅一笑,“浅月小姐也来送客?在下还以为浅月小姐沉溺在景世子的温柔乡里不眠不休了。”
“作为云王府的掌家人,难道我不该来送客?”云浅月缓步走来,神色散漫,“容景的温柔乡的确让我乐不知觉,妙不可言。”
“浅月小姐果然……不是大家闺秀!”苍亭笑了一声,亦有所指。
“男欢女爱,亘古便有。我自然不算什么大家闺秀!若是的话,苍少主是没资格见到本小姐的脸的。”云浅月轻移莲步走近,半个月之前她因为救姑姑损了身体和武功,才被他制肘,但如今她武功恢复了。自然不怕他。况且她发现了一件奇事儿,每当她受伤一次,再恢复,武功就比原来高一些。即便如今大约还不是苍亭对手,但不会轻易被他制肘了。
“浅月小姐真是和别的女子不同!也无怪乎在下见到浅月小姐便心驰神往。”苍亭折扇“啪”地打开,十二骨玉扇在阳光下玉质色泽凝润剔透,彷如美人的脸。
“苍少主的伤不知道好了没有?”云浅月也不怒,挑眉询问。
“七皇子府好药无数,自然好了!”苍亭扫了夜天逸一眼,见他面无表情,眸光微闪。
“是吗?那我试试……”云浅月一个试字未落,水袖轻轻一甩,一片银光对准苍亭飞了出去。银光在太阳的晃照下如点点星芒,速度快如闪电。
苍亭不慌不忙,脚步轻移,身形微转,十二骨玉扇在他手腕下轻轻一抖,一片寒芒被他通过十二骨玉扇轻轻收入袖中,须臾,他轻轻飘身而落,对云浅月浅笑扬眉,“多谢浅月小姐的赠礼,在下很是喜欢,定然好好保留。”
“苍少主不必客气!毒死了我会去你坟前烧一炷香的!”云浅月轻轻收回手,姿态娴静,似笑非笑,仿佛刚刚狠辣出手的人不是她。
苍亭低头一看,自己的衣袖黑了大片,他面色变幻了一阵,忽然扬唇,笑容可掬地道:“我听说外面流传着一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据说这话的由来还是当初浅月小姐说的。在下以前二十年没风流过,如今也可尝试一把。这毒针嘛,当真会好好留着的。等着浅月小姐去我坟前烧香。”
“原来以为是块宝玉,原来是快废铁!”云浅月忍不住轻嗤了一声。
“都是从土里出来,又有多大的区别?浅月小姐的禅机打得太深了!”苍亭笑得好不得意,轻轻挥手一斩,半截衣袖被他斩断,他当着云浅月的面含笑将毒针包起,塞进怀里。
云浅月抿唇看着他的动作,忽然眼珠一转,笑得好不灿烂,“这些金针可是当初皇上姑父五十五大寿之时有人在金銮殿埋藏的,噢,那个用金针布设的阵法叫做‘有去无回’。至今也没查出是谁暗中布置陷害的。这金针一直在我这里保管,如今既然你喜欢,就送给你了。”
苍亭动作一顿,随即笑意深深,“不管这是谁的,从你手里给我,就是你的东西。在下很是荣幸。”
云浅月心里一寒,刚要再讽刺他两句,云王爷此时送走宾客走过来,对二人谦和地道:“七皇子、苍少主,今日多谢前来观犬子大婚之礼。招待不周,还望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