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姑姑保胎,险些自己丢了半条命。”云浅月哼道。
“不就失了点儿武功嘛!过不久就恢复了,小意思。你这个小丫头又不是纸糊的,面捏的,借我靠一会儿,昨天又一晚上没睡觉。困着呢!”夜轻染打了个哈欠,当真闭上眼睛。
云浅月无语,就算不是纸糊的,面捏的,但他个大男人就不会怜香惜玉点儿?
夜轻染闭上眼睛没片刻,均匀的呼吸声传出,就那样睡了过去。
云浅月伸手推他又推不动,用内力又觉得一天的苦药汤子会白喝,只能瞪着他没辙。见他眼圈下重重的阴影,想着算了,就借他当靠枕靠一会儿吧!
冷邵卓看着夜轻染,被他拍疼的脸色恢复了几分,对云浅月道:“我小时候总也打不过你,就想习武,奈何父王怕我苦,怎么也不给我找人教导。后来我就私下里找人教,但后来觉得的确很苦,就没再学了。”
云浅月笑了笑,“习武有习武的好处,不习武也不代表会一事无成。有时候用的是脑子,也不止是武力。你没武功也没什么。”
冷邵卓脸上的暗色褪去,点点头。
云浅月刚要再说什么,一只鸟忽然从开着的窗子飞了进来,正是青啼。它进来之后先打量了冷邵卓一眼,又在夜轻染靠着云浅月的身上看了一眼,最后扑腾着落在了云浅月肩头上,伸出鸟嘴去啄夜轻染。
云浅月嘴角抽了抽,容景养的连一只鸟都如此护主霸道。
夜轻染的脑袋被啄得以痛,眼睛不睁开,挥手去扒拉青啼。
青啼很是灵巧地躲过,见夜轻染还靠在云浅月肩上,又飞回来在他脑袋上啄,这次明显用力了很多。夜轻染“咝”的一声醒了,猛地坐起身回头,见到青啼,立即大怒,“你个死鸟,居然敢啄本小王,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青啼落在云浅月手心,对他仰着小脖子瞪着乌溜溜的眼珠子看着夜轻染,那神情怎么看怎么像是我就啄了你了你能奈我何?颇有些耀武扬威之能事。
夜轻染本来迷迷糊糊,此时惊醒了几分,眯着眼睛看着青啼,伸手去抓它。
青啼站在云浅月手心不动,躲也不躲了。
就在夜轻染的手恶狠狠地摇抓到青啼的时候,云浅月笑着拦住他,“你靠着我睡觉仗着我推不开你不知道脸红,青啼啄你也该!”
“小丫头!不过是弱美人养的一只破鸟而已,也值得你这么护着它?”夜轻染瞪云浅月,瞥了一眼鸟腿上绑着的信笺,哼了一声。
云浅月挑了挑眉,不说话,迫不及待地伸手扯下信笺打开,只见上面用汉语拼音写着“每日给我写十张纸的书信,交给容枫传给我。”
就这一句话,云浅月嘴角抽了抽,容景是知道她太闲了吗?
“小丫头,这写得是什么鬼字符?”夜轻染凑过脑袋,怎么看也看不明白,不解地问。
“这不是鬼字符,不过你也没必要明白。”云浅月从怀里掏出便签和羽毛笔,快速地写了一个“好”字,绑在了青啼的腿上,拍了拍它,青啼似乎警告地看了夜轻染一眼,展着翅膀飞出了窗外。
“果然是什么人养什么东西!”夜轻染哼了一声,头一歪,又要躺下。
云浅月这回很灵敏地躲开了他,伸手拿过一个靠枕塞在了他脑袋下,夜轻染虽然不满,但没说什么,继续闭上了眼睛。
云浅月站起身,走到桌前坐下,自己磨墨,提笔开始给容景写信。
夜轻染睁开眼睛看了云浅月一眼,撇撇嘴,又闭上,凭他的聪明,自然知道云浅月在给容景写书信,想着弱美人何德何能?当初自己怎么就……又哼哼了两声。
“夜轻染,你牙根疼吗?”云浅月抬头看了夜轻染一眼。
“没有!”夜轻染没好气地道。
云浅月不再理他,继续提笔抒写。
房中静了下来,冷邵卓躺在床上看着云浅月,她虽然没笑,但似乎眉眼都是暖暖的温柔的神色,嘴角微微的勾着,不笑而笑,这样的云浅月是他从来就没有见过的。连这两日对容枫,对夜轻染,她也没有这种神色。他对容景以前是怕大于敬,可是这一刻忽然觉得能让这个可以张扬,可以嚣张,可以跋扈,可以清淡,可以冷情,可以懒散,也可以简单,更可以复杂的多面的女子脸上现出这种温柔似水的神色,他便比所有人都让他敬上一分。这些年他对云浅月越是打杀,越是了解,更知道能从她的脸上有这种神色多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