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凝裹在被子里的身子轻轻颤栗。
夜天倾看了她片刻,重新走回桌前,继续喝茶。
云浅月嘴角微微勾起,忽然离开琉璃镜前,对凌莲和伊雪道:“你们说我是不是该去天字二号房转一转,或者是坐一会儿?”
二人看着云浅月,凌莲皱眉道:“小姐,这不好吧?秦小姐会恨死你的!”
“即便我不去转,她也会很死我的。既然如此,为何不让她更恨一些?”云浅月抬步向门口走去,几步就出了房门。她和秦玉凝,注定不会成为朋友。
凌莲和伊雪对看一眼,跟在她身后。
来到天字二号房,云浅月伸手敲门,秦玉凝面色一变,猛地掀开了被子看向门口。夜天倾喝茶的动作一顿,问道:“谁?”
“我!”云浅月开口。
“月妹妹?”夜天倾一愣。
“嗯,秦小姐说得不错,我一个人坐着的确无趣,过来找你们一起坐坐。”云浅月话落,不等人家说请进或者打开房门,她便伸手推开了门。
秦玉凝刚要阻止,见房门已开,她本来没几分血色的脸一白到底,连忙又用被子捂住。
夜天倾也没想到云浅月说进来就进来,坐着的身子腾地站了起来。
云浅月进来之后看到房间的情形佯装一愣,地上扔着碎成一片一片的衣片,床上乱作一团,她眨眨眼睛,忽然一笑,对夜天倾问,“我是不是不该来?”
夜天倾对上云浅月的视线,脸色忽红忽白,半响没出声。
夜天倾和秦玉凝都没有想到云浅月会来到,一时间二人无人说话。夜天倾身子僵硬地站在桌前,秦玉凝裹着被子躺在床上也是全身僵硬大气不喘。
“虽然我不该来,但既然来了,也不能就这么出去!”云浅月笑看着夜天倾,不退反进,抬步向床前走来,迈过地上的碎衣片对夜天倾埋怨道:“你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太子府那一堆女人都白教导了吗?看看你将秦小姐给折腾的!这是仙衣坊上好的水彩绫罗,价值千金吧!就这么给撕了,真是败家。”
夜天倾脸色一白。
“秦小姐,你没事儿吧?”云浅月站在床前,佯装关心地看着秦玉凝。
秦玉凝僵着身子,似乎没了呼吸。
云浅月眸光微闪,伸手去扯秦玉凝的被子,“秦小姐?你是不是有事儿?”
秦玉凝一惊,死死地拽住被子,声音颤抖,“我……没事儿……”
“真的没事儿吗?”云浅月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热心肠过,今日也发挥了一回。
“我真……真没事儿!”秦玉凝声音几乎咬牙切齿了。
“我听着你的声音怎么感觉不对?”云浅月拽着被子不松手,脸上关心之情溢于言表,“要不要我给你请太医?看起来很严重?”
“不用,我真没事儿!”秦玉凝在被子里摇头,心里恨急,却是又发作不得。
“真的没事儿吗?我看着你怎么也不像是没事儿的样子,那地上的衣服都撕扯成那样了。你能没事儿?”云浅月觉得自己此时肯定很讨人嫌,但她想更讨人嫌一些,就像秦玉凝每次在她面前讨人嫌一样,也让她尝尝讨人嫌的滋味。她似乎设身处地为秦玉凝想一般,对她道:“你身体是不是很不舒服?但是不好意思说?没事儿,我悄悄叫太医院的女医正来给你看看。不会被人知道的!”
秦玉凝身子猛地一颤。
“凌莲,你去……”云浅月对外面喊了一声。
“月姐姐,我真没事儿,不用请女医正。”秦玉凝蒙在被子里的脸色已经扭曲,但不敢冲出被子,立即打断云浅月,声音已经带了哭腔,“谢月姐姐关心,真没什么的,太子……太子殿下对我没做什么,我就是……身体不舒服……”
“他没对你做什么?怎么可能?”云浅月睁大眼睛,佯装气愤地道:“你没看到吗?被褥上都是血呢!他是不是虐待你?而你不敢说?我去找皇上姑父来教训他。”话落,她抬步就向外走去。
秦玉凝大惊失色,立即探出头,伸出手腕拽住云浅月手腕,“月姐姐,我真没事儿,太子殿下他对我很好的……”话落,她看向夜天倾,见夜天倾还僵硬地站在桌前,对他虚弱地似乎求助地喊了一声,“太子殿下……”
云浅月回转头,只见秦玉凝一张小脸已经彻底无血色,她疑惑道:“真没什么事儿吗?可是你的脸怎么这么白?还有……”她伸手一指,不懂地问,“那血……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