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烬邪魅地对云浅月挑了挑眉,忽然凑近她耳边道:“你说若是被景世子看到你带着我回去会如何?他会不会杀了我?或者是杀了你?”
云浅月白了风烬一眼,不理会他,看向前方,前方天圣城门紧闭,似乎还没到开城的时候。她记起城门到戌时落匙,卯时方才能打开,如今还差一刻。
“嗯?”风烬又挑眉,伸手去勾云浅月发丝。
“不会杀了我,也不会杀了你。”云浅月打开风烬的手,音色忽然淡淡。
“这么肯定?你们都定情了,他看到你和我共乘一骑回去不会醋意大发?”风烬扬眉,邪魅地一勾嘴角,“若是如此,他对你也不怎么样嘛!”
“他受伤了!如今提剑都费力气,能杀得了谁?”云浅月哼了一声。
“原来如此!”风烬忽然大笑一声,邪魅地道:“受伤正好!我早就想领教领教景世子的身手了,奈何一直没机会。如今怎么也要领教一番的。他受伤,我才更好下手!”
“我警告你,你给我老实一些,若是敢动他一下,我就亲自将你送回风家去!”云浅月忽然勒住马缰,回头对风烬正色警告。
风烬看着云浅月,忽然收了笑意,邪魅地扬眉,“你不是以前一直躲着他?如今短短两个月而已,就让你对她非他不嫁?生死定情了?”
云浅月住口不语,脸色昏暗。
风烬看着他,凤目一寸寸收缩收紧,片刻恢复如初,他冷哼一声,“那你就最好看好我,时刻将我带在身边,你若是不将我带在身边,我保不准会不高兴对他去动手!打不过,也让他扒下一层破来。”
云浅月皱眉看着风烬。
“快些走!我饿着呢!”风烬催促他。
“我当年真不该一时手贱从死人堆里将你扒拉出来!就应该多叫两条恶狗来生吞活剥了你!”云浅月恨恨吐出一句话,双腿一夹马夫,骏马向城门驰去。
风烬邪魅得意地一扬眉,赞同地道:“我也觉得你手贱!那时候我都不想活了,你非要将我救出来,不是手贱是什么?”
“从现在起,你别跟我说话!”云浅月想着他八百辈子倒霉了。后来多少次她恨不得砍掉自己这双下贱的手,想将他再扔回死人堆,可惜,后来他火爆脾气一上来不将她扔去死人堆就不错了!
“好几日没睡好觉,我困着呢!谁乐意跟你说话!”风烬忽然身子一软,懒洋洋地趴在了云浅月的肩上。云浅月小小的肩膀霎时被他高大的肩膀压住,他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云浅月身子一矮,脸有些黑,但并没有伸手推开他。这个人从来不和别的男人一样会照顾女人,怜惜弱女子。他是男人中的另类。以前几次去北疆,他不自己骑马,都和她共乘一骑,累了就趴在她身上靠着,困了就趴在她身上睡觉。一个大男人,一点儿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她以前反抗几次,都无疾而终,后来习惯成了自然了,她失忆两个月,如做了一场隔世重生的大梦,醒来后,以前的容景不是容景了,以前的夜天逸不是夜天逸了,以前的夜轻染不是夜轻染了,以前的所有人和事物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是风烬却是丝毫没改,还是一样德行。
身下枣红宝马丝毫不受影响,踏踏踏向城门而去。
一炷香后,来到城门口,此时正赶上城门打开。云浅月打马不停,畅通无阻地进了城门。谱一进入,就见到一辆通体黑色的马车停在城门口内,车前坐着弦歌,她一怔,勒住马缰。
“浅月小姐?”弦歌见到云浅月一喜,当看到她身后趴着一名年轻男子面色一变,瞬间住了口,脸色发白地看着她和她身后闭着眼睛舒服安睡的风烬。
云浅月抿了抿唇,看了弦歌一眼,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平静,“你这是要出城?”容景有令牌,出城根本不需要在城门口等候时辰开城门的,说明他们刚刚正好来到北城门。
弦歌看着云浅月,动了动嘴角,一个音也没发出。须臾,他收回视线看向身后的车厢,车厢帘幕紧闭,车中没有动静和声音传出,他低声喊,“世子,是……是浅月小姐……”
“嗯!”车中传出一个极淡的声音,吩咐道:“出城!”
弦歌看着车厢,心下叹了口气,转回头看了云浅月一眼,不再言语,一挥马鞭,赶着马车与云浅月的马错身而过。
云浅月手中的马缰攥紧,骏马静静矗立,她看着马车与她错身而过,车中人未挑开帘幕,也再无声音传出,她松开马缰,双腿一夹马腹,骏马向城内走去。走了两步,她忽然又勒住马缰,回头对弦歌问,“你们这是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