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自己坦克·和步兵混杂在一起诺奇尔把望远镜递给了博迪拉,对面那两个俄国人是预约要来与德军谈判的101高地上的俄军指挥官切卡夫斯基少校和他的卫兵。
“别开枪,让他们过来!”诺奇尔向身边士兵示意着。
说句心理话,对于这种变节行为诺奇尔从内心里完全看不起,一个真正的军人应该忠于他的誓言,勿胜利宁愿死,不管形势怎样的险恶,中途变节是可耻的;但是作为德军来说,如果能够减少不必要的伤亡·诺奇尔会暂时忘记这种厌恶。
德军用电台联络了俄军,请求具体协商投诚的事宜。切卡夫斯基少校等终于穿过战场中间无人区,步履蹒跚地来到诺奇尔的面前。他的神情有些疲惫·朝诺奇尔敬了个军礼:“很抱歉,上尉,我们的投诚计划被迫推迟了·因为我们的上司已经觉察到了我们的反常举动......”
切卡夫斯基少校能说一口流利的德语,他军服下的衬衫很洁白,他看上去更像个很有教养的绅士。
“哦。”诺奇尔没有什么同情他的意思:“那么......你们到底是准备向我军投诚,或者是打算继续抵抗呢?”
他小心翼翼地选择着措辞:“诺奇尔上尉,我部是很有诚意地想向贵军投诚,但是......有些事宜,我必须得到您的亲自确认......”
“有问题就问吧?”诺奇尔无聊地说道。
“我的部队隶属于俄国第一集团军·我们的许多战士年龄虽然不大,却大都曾在战场上与贵军真刀实枪地较量过·您能否保证我部在投诚后,这些人会能受到公正和平等的对待?”
“您完全不用担心,我们是一个民主国家,在优待战俘这一点是无庸置疑的。”
切卡夫斯基少校如释重负地嘘了口气,脸色也舒展开来:“谢谢,我担心夜长梦多,......我会在今天下午就率部向贵军缴械......”
“好的”诺奇尔微笑地点了点头,但仍按捺不住个人的好奇,“问一个私人问题,少校先生·您为什么会投降呢?......”
切卡夫斯基少校沉,过了好一阵,他的回答让诺奇尔大吃一惊:“诺奇尔尉,其实原因很简单·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战局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作为我个人,我仍然愿意战斗到最后一颗子弹。但是我的部下都是一些十五六岁的孩子......”
“原来是这样啊......”诺奇尔有些被触动了。
“战败对于孩子弱小的心灵是一种深深的伤害,饿之所以要求体面地投降,是希望不管将来的形势怎样的险恶,这些孩子也能够有尊严,有信心地活下去......俄国需要他们。”
“扯蛋!”博迪拉对他说的理由嗤之以鼻:“当你们让这些孩子加入部队的时候·你的良知,你的人道又到哪去了呢?”
“中尉先生,我想您大概对一些事情并不是很清楚......”
“没有什么不同!”博迪拉毫不客气地说道。
切卡夫斯基少校脸涨通红·即使遭到如此的对待,他良好的教养仍使他仍不失风度:“诺奇尔上尉,我想我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辩论良知与人道的,而是想替我手下的一百二十名士兵找一条活路的。
诺奇尔示意博迪拉收声,点了点头说道:“很好,那就这样,今天下午四点,三颗红色信号弹后,你与你的部下·将武器的枪栓或弹夹全部卸掉,然后排成三列的行军纵队进入指定的我军阵地,接受我军的受降;然后由我军接管101高地。”
谈判的气氛虽然不太友好·但是彼此的目的都已经达到,切卡夫斯基少校满意地离开了。
取得胜利的德军士兵们惬意地呆在战壕里或吹着口哨玩着纸牌,或喝着咖啡·吃着巧克力,一片万事大吉的景象,就等待着敌人来投降。
越临近四点,诺奇尔的心越有一些忐忑不安了,事情真的就有自己设想的那么顺利吗?
“这不会是个圈套吧?如果他们是诈降怎么办?”博迪拉提出了自己的担心。
是啊,他们凭什么相信一个俄国少校的承诺?为了以防不测,诺奇尔即刻调配了四挺mg62重机枪、八挺轻机枪布防在俄国人的必经的隘口上·并且下达了一级战备的命令。
时针指向四点钟整时,德军打出了三颗红色的信号弹·俄国人会不会如约来呢?
看来诺奇尔的担心是多余的,前沿的警戒哨已经发现一支俄国部队以行军队列正朝德军的阵地开进。
“加强警戒!”博迪拉示意部下子弹上膛,密切地监视着俄国人的一举一动。
诺奇尔用望远镜观察着行进过来投诚的俄国人,不错!看来俄国人确实是来投诚的,按照预先约定的他们没有任何防范,将武器扛在肩上,以行军姿态呈三列纵队向诺奇尔军阵地走来,切卡夫斯基少校很坦荡地走在最前面。
斜阳给满目苍夷的大地静静地罩上了一层金色的余辉,冷瑟的秋风吹卷着西方的天空中燃烧起一片橘红色的云霞,云彩像水一样的流动着,俄国人越来越近了,甚至用肉眼就能看清楚他们的五官长相。
诺奇尔长长地嘘了口气,忐忑的心平静了下来,看来可以兵不血刃地占领101高地。
就在诺奇尔的眼睛要离开望远镜的那一瞬间,突然从俄国人的行进队列中冲出了一个军官,他端着一支冲锋枪向德军阵地骤然开火,“哒哒哒,哒哒哒~~”子弹扫射在德军掩体的沙袋上,打得尘土飞扬。
“圈套!!”诺奇尔气愤地一拳击在掩体的沙袋上,冲着士兵们高喊着:“还击,还击!!击毙这些俄国猪猡!”
早就虎视眈眈,严阵以待的德军立即开火,十多挺机枪火蛇阵阵,子弹疾风暴雨般倾泻过去。
久经沙场、训练有素的切卡夫斯基少校在第一时间就地卧倒,其他人则没有这么幸运,毫无防范的俄国人像割麦穗一般死翻一片。
就因为一个俄国人的开枪破坏,整支部队都受到了惩罚。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把俄国兵完全打懵了,他们不知所措。不是投诚吗?怎么德军会向俄军开火?俄国士兵本能地卸下扛在肩头的武器准备还击。
可是,这些俄国士兵们忘了很重要的一点,他们的枪的枪栓在出发以前已经全部被卸掉了,其他武器也没有携带弹夹。他们作势还击的样子,更加印证了德军对他们的怀疑和不信任,于是德军的机枪火力没有停止射击,连里的其他火器纷纷开火,甚至营属的火炮也加入到了屠杀中来了。
枪林弹雨编织的火网中,俄军纷纷倒毙。
“停止射击!请停止!!”切卡夫斯基少校痛苦地大叫着,但没有人理睬他。直到没有再可扫射的目标,射击才停止。
前后其实只不过五分钟的时间,一百二十多名可怜的俄国士兵无一幸免地倒在血泊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