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姨娘的一句容三皇子把崔老爷惊的拍案而起。
他怒道:“你一个内宅妇人提他作甚!”
于姨娘拿帕子捂住胸口咬着下唇,她也不说话,就那么委屈的看着他。
崔老爷这才觉得自己语气太过于强硬了,他叹了口气:“茉娘,我不是在对你发脾气,实在是这容三皇子我们家不能交涉。”
于姨娘楚楚可怜的撇撇嘴:“老爷说的对,我就是一个内宅妇人什么都不懂,可老爷您学问好懂得又多啊,你若是好好讲给茉娘听,我哪里会惹得老爷生气嘛。”
崔老爷就是喜欢于氏这体贴人的劲儿,他将她揽过来,头靠着她胸口上,颇有些疲惫的开口。
“三皇子虽是中宫所出,但中宫皇后也不过是当初周谢两家争抢之下的下下策了,那时新皇登基周谢两家为了将女儿送上凤座打的头破血流,最后以两家各死一位郎君后才勉强停手,如今的中宫皇后就是那个被推上去平和局势的棋子罢了,她所出的儿子明面上是最得圣宠,可他身后没人啊。”
他说罢,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才继续:“他若是真像表面那般得圣心,也不至于东宫之位空悬这么多年,他啊~不过就是个棋子罢了,现今我们家不能得罪他,但也切忌不能跟他扯上关系。”
于姨娘听得云里雾里的,什么周家谢家又什么棋不棋子的,她只知道三皇子容隐是皇后嫡子还手握重兵,怎么瞧着都比着云阳城的郎君好。
她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梦中惊醒般拍了下手:“哎呀~老爷,那岂不是更不能将温循关进祠堂了吗?”
“此话怎讲”崔老爷问。
于姨娘小声回道:“瞧着温循和那三皇子是有些旧情的,我可是听说了当初温循一家战死后还是三皇子亲自去收尸的呢,你若是将她关进祠堂,三皇子前来问责,这外人不清楚状况,还以为三皇子和咱们有多亲近呢,三天两头的往崔家跑。”
她边说着话还边抽出帕子,将崔老爷嘴角的茶渍擦掉,“知道实情的也会以为老爷苛待孤女还因此得罪了三皇子,这不是里外里都遭罪嘛。”
崔老爷仔细琢磨了于氏的话,越想还真觉得是这么回事。
今日将温循关进祠堂的事也是他一时气极,夫人还在一旁跟他说什么温循近日总是顶撞她,他这才想着给她一点教训。
关个小女娘进祠堂是件小事,但也防不住有心人拿这事做文章啊,如今又值关键时刻,确实不该这么莽撞的。
他心中已经打算将温循放出来了,但实在是落不下这个面子,今日他可是当着夫人和好几个小辈的面说要关温循关到她认错为止的。
崔老爷咬着腮帮子,锁着眉头,于姨娘一眼就瞧出了问题所在。
她递下台阶:“像老爷这般菩萨心肠的人,怎么舍得重罚小辈嘛,不过就是那温循想念父兄了,决定今夜在祠堂为亡人抄经诵文,老爷也是借势同意的嘛。”
她扬了扬帕子,妩媚一笑:“对吗?老爷。”
崔老爷心情莫名就好上了许多,他收紧揽在她腰间手夸赞道:“知我者,茉娘也。”
两人又腻歪着说了些知心话后,崔老爷才招来随伺吩咐道:“给循女郎送上文房四宝和经书,让她抄写十遍地藏菩萨本愿经。”
于姨娘恰时补上一句:“记得给女郎备上吃食,金尊玉贵的女郎君可别饿出什么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