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循双手合十作揖:“桂妈妈劳烦您透露些消息,我这是为何被罚啊。”
桂妈妈正在气头上,看温循的眼神都带着鄙夷,她冷哼一声:“女郎今日在望香楼好生气派,不仅得了顾大儒的大礼,还得了他的铜牌?”
温循垂眸思索着,云阳倒是一直有崔顾两大儒不和的传言,但桂妈妈的话也只能信一半。
她总觉得是崔大夫人见她有了小厨房,怕脏东西不好进她的蕖波阁,这才在崔老爷跟前扇枕头风,趁着这事好好给个教训。
总而言之她今日受礼这事只是一个诱因,绝对不是造成她被关祠堂的主要原因。
温循思绪一转,脑中就有了计划。
枕边风可不止只有崔大夫人能吹。
她看了一眼门缝,见桂妈妈还在,于是紧张问道:“桂妈妈可否替我向大夫人美言两句。”
温循在府里的这两年,一直都是个好说话又良善的主儿,前些日的忤逆还不至于让深入人心的印象彻底消失。
桂妈妈打量着她的表情,似乎是笃定了她是真的怕了后,她才努了努嘴开口:“依奴婢说啊,循女郎你就是太钻牛角尖了,你都闹了这么些时日了,就算二郎君心中再怎么心悦你,也会被闹腾没的,您以后还得在这宅子里生活呢,这么做除了一时痛快,又有什么好处呢?”
温循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桂妈妈说的对,之前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这才又跟二郎君闹,又跟大夫人闹的,让大夫人跟我离了心,桂妈妈您就做做好事,帮我美言几句吧,大夫人向来疼我,想必她会去老爷那儿替我说情的。”
许是温循的表情太过认真,桂妈妈眼睛一转,收起碗碟和碎瓶子,真就点了点头。
临走时她还叹气道:“您说您要是早些开窍不就好了吗,非得受了苦才知道求饶。”
等人一走,温循就立刻从蒲团上起身,走到天窗边,踮起脚尖小声喊道:“九曲~九曲~”
九曲在房梁上昏昏欲睡,她听着自家女郎和桂妈妈打太极绕弯子,感觉像是催眠曲。
她敲了敲房梁低声回道:“女郎,我在你头上。”
温循抬眼,正好接住了被九曲攒下去的灰。
她“嘶”的一声捂住了眼睛,泪水糊眼,等她缓过疼来,这才红着一双眼开口:“你趁着于姨娘还没睡,赶紧去跟她带个话,就说我同容三皇子有些交情。”
九曲愧疚的低着头,还等着温循继续呢,见她突然没声,兀然抬头:“然后呢,然后呢。”
温循双手捂眼无奈道:“你这么传话就行了,于姨娘是个聪明人。”
九曲嘟了嘟嘴,心里有些不满。
女郎这话不就是在说她没脑子,是个笨的吗。
她憋着一口气心里闷闷的,办事却十分利落,她足尖轻点,借力就上了房梁,两个闪身就从那狭窄的天窗口钻了出去。
九曲到于姨娘的院子时,西厢房已经落灯了,她犹豫着要不要回去时,就被崔柔枝喊住。
“你是循姐姐身边的丫头吧,这么晚了来这儿干嘛。”
九曲警惕心顿起,她摆了摆手:“奴婢这是走错路了,这正要回去呢。”
崔柔枝表情一言难尽,怎么这丫头像是脑子有问题一样。
她放柔语气:“你家主子被关进祠堂的事,我是知晓的,你过来是不是她授意传话的。”
九曲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手也在疯狂摇晃:“没有没有,我家主子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