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拦我么?”宋劫看向面前弟子。
其中一个弟子正要说话,却被旁边同伴一把拉住。
“宋长老乃是帮主亲封长老,自可入阁,只不过......宋长老真的打算进去么?”
那弟子笑笑着看向他,意思很明显:你这长老位置还没坐稳,就想着行使长老权力,万一你被人踢下去了,那你今日行为会不会被人秋后算账?
宋劫没说话,只是晃了晃长老令牌。
那弟子往两边让开,而待宋劫入楼后,则是分出一人匆匆去禀报今日在帮中值守的二长老了。
二长老听到汇报,愣了愣,不过旋即道:“没拦他吧?”
那弟子道:“弟子不敢拦四长老。”
二长老这才点点头,道:“你知道就好,宋劫既是长老,他想去藏书阁二楼便可以去,谁敢拦他,就是违背帮规!”
他声音渐厉。
作为长老,他永远会维护“长老”的权力。
谁敢不把“长老”当回事,谁就是和他作对。
宋劫纵是傀儡,那也是他和帮主的傀儡,在外面,这面子必须维护好。
只不过,今天的事他也听了,宋劫那小子不去城外却来藏书阁,这是要做什么?他又为什么不去城外寻匪?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那弟子见二长老沉默,也不知对方心里在想什么,只是急忙应了声:“弟子明白!”
二长老不耐烦地摆摆手。
那弟子匆匆退下。
才退下,却见个阴厉之色的帮众从外走入,在门前拱手道:“志俊拜见二长老。”
二长老微微眯眼,道了声:“进来。”
入内者,正是那七人中唯一一个没有出城的弟子。
这弟子一入内,还未等二长老开口,就直接跪倒在地,道:“志俊愿作长老和帮主的狗,如若不信,可令妻女为仆,服侍长老帮主。”
二长老沉吟了下,道:“你这是做什么?”
尚志俊道:“弟子只是想让长老和帮主明白我的心意,也许......弟子是更好的选择呢?”
二长老略作思索,却不准备用尚志俊。
原因很简单,尚志俊和宋劫不同,尚志俊的实力很强,强到...万一生出异心,而他和帮主又刚好疏忽了,那就会出大事。
于是,他想了想,笑道:“志俊啊,我明白了。你定是想多了。宋劫虽与我有几分香火情分,但上位也是靠他自己的本事和运气,与我干系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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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一旦卷入这些是非,那就永无宁日。
这些道理,宋劫明白的很。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不肯让,却将后浪一一折尽,此事伤筋动骨,自毁长城......祸患无穷。
无论谁输谁赢,黑虎帮的颓势已生。
需得及时寻好退路。
至于改变?
改变一个人,远比毁灭他艰难的多,更何况帮派?
宋劫的目光快速掠过二楼的书架。
这里,藏着一些珍贵的书册,除了一些同样不入流的功法之外,还有舆图。
这是真定县囊括其下八村最复杂、最详细的舆图,复杂到囊括了家家户户的密道,乃至一些鲜为人知的小道。
这舆图之珍贵,难以想象。
往日里能看者不过帮主,长老,县令,县尉,都头等一些高级人员。
很快,他找到了那舆图,又选出了两个功法册子《金蝉步法》、《骤雨针法》。
一门身法,一门暗器法,虽然残缺,但足以补足他“身法不行”以及“只能近程攻击”的短板。
而舆图...
哗啦啦...
巨大皮质展开,他的目光快速寻到青冥观,然后又往东北方向扫去。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身处《道君》的世界,有些事是躲不掉的。
他能做的,除了寻找退路,还有尽可能挑选一个最好的时机,一个最稳妥的路线,进入“仙境”,靠着自己前世在论坛里获得的知识,名列仙箓,然后入品。
帮中尔虞我诈,焉知我心从不在此?
拈子一落,意不在蝇营狗苟,却在棋盘之外。
若要浮云不遮眼,那便更上一层楼,那人心阴诡之地,终究不是良人久居之所。
少年认真扫过舆图,一条条小道密道在他脑海中贯联起来,逐渐形成了一张进退有据的大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