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心中暗自盘算,想着如何培养尧哥儿,让他将来能辅佐逸哥儿,而林翩月的心思却更为复杂。
她可以对外界的一切置若罔闻,唯独对亲生骨肉无法割舍,那是她未来的全部希望。
可如今,这份寄托因他人而与自己产生了裂痕。
她心中的完美儿子是否还一如往昔?
林翩月站起身,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透出一抹决绝的冷意:“嬷嬷,那丫头现在何处?”
张嬷嬷微微一怔,似乎没料到林翩月会突然问起:“她还在调养,上次惩罚后身体尚未完全康复。不过也快了,一个丫鬟而已,怎会那么金贵?如果您需要,我现在就命人将她带来。”
“还有,上次吩咐你的事情处理得如何了?”
张嬷嬷的笑容里蕴含着深意,眼神闪烁,仿佛洞悉了一切秘密般地缓缓说道:“请您尽管宽心,自从她生病以来,我日日派遣人手在她耳旁细语,一点点灌输,她现在已经对清风院满怀怨愤,坚信是清风院的错,才让她错失了跟随王爷的机会。”
这一幕正是林翩月精心策划的成果。
“她心高气傲,常梦想有朝一日能成为王爷的左右手。”
林翩月的眼神里闪过一抹精光。
“但她的目标现已悄然转移至江氏身上。我已多次听见她私下里痛斥江庶妃出生低微,觉得她根本配不上尊贵的王爷,如果不是因为怀上了龙嗣,恐怕至今仍是个无人问津的低贱丫鬟呢。”
随着张嬷嬷的叙述,唇角勾起的笑意愈发明显。
林翩月轻蔑地冷笑:“心比天高,命却薄如纸。同样是丫鬟出身,她仍在原地踏步,别人却已跃身为庶妃,这份不甘,理所当然。罢了,让她先好好调养身子,一旦恢复,便将她派往尧哥儿的身边。我记得,尧哥儿那里只有一个伺候的小丫头,对不对?”
林翩月的心中突生一阵不安。
那个丫头似乎是王爷亲信,这点令她费解。
萧瑾昱为何会对一个庶子如此关怀备至。
这份温柔,从未在她们母子身上显现过。
“行事必须慎之又慎,你去告诉她,要想再次获得接近王爷的机会,就必须认清在这宫墙之内,谁才是真正的主人。愚蠢之人,在这里可是活不长久的。”
张嬷嬷心照不宣,领了命令即刻动身前往兰香的居所。
曾经作为林翩月身边首屈一指的丫鬟,兰香在那次企图勾引萧瑾昱失败后,地位一落千丈。
如今,不仅没有人前来讨好,就连随从小厮都只剩下了一个负责清理夜壶的低级婢女,名唤白儿。
张嬷嬷抵达时,正小心翼翼地捡拾着地上破碎的瓷片,房间内凌乱不堪,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中药苦味。
张嬷嬷挑了挑眉,嘴角挂着一丝冷冷的嘲笑,率众大步流星闯入房内。
“哎呀,还真是把自己当成了主子不成?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呢?”
面对张嬷嬷的责问,兰香的脸色瞬间阴沉,虽然不敢顶撞,却暗自用力在白儿的手臂上捏了一下,以示警告:“你这丫头,真是笨手笨脚,连个药碗都拿不稳,还让人看了笑话。”
言罢,她迅速转身,强颜欢笑:“嬷嬷怎么亲自来了?我的身子还没完全康复,不能起身给您行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