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脑子更乱了:
“可我弄脏被子,给你带来麻烦,这身衣服都要换掉……”
祝闻自顾自地继续拧毛巾:
“那你记得给打扫清洁的阿姨说谢谢。”
沈墨陷入微妙的沉默。
他自小是被陈姨带大的。
可陈姨嫌弃给他当保姆没前途,远不如跟在沈宇身边好处多。
但凡他有一点小事——渴了、饿了、想上厕所了,或者把衣服弄脏了……陈姨就会絮絮叨叨地抱怨,或者劈头盖脸地骂他。
却从来没有一次,像祝闻这样平静,好像那些事根本不值一提……
祝闻:“脱吧。”
沈墨后知后觉抬起头,神情不解。
祝闻便指了指他身上的衣服:
“都汗湿了,总要擦干净换衣服吧。”
沈墨猛地攥紧衣角:
“不、不要!”
祝闻似笑非笑地看他:
“小家伙这是害羞啦?”
“谁、谁害羞了?”
沈墨白玉般的脸颊染上绯色。
耳廓更是因为祝闻那声亲昵的“小家伙”痒了痒。
就好像……
他真是她心爱的小宝贝。
沈墨忽然清醒了。
过热的温度迅速冷却,连带着声音都重新变得礼貌却疏离:
“我自己来吧,谢谢妈妈。”
祝闻点点头,把热毛巾递给他。
又提醒更换的衣服在洗手台上。
沈墨乖巧点头:
“好的。”
祝闻出去前,回头看了沈墨一眼——
他站在光与影划开的角落里,身子越发的瘦小、脆弱。
浓墨般的阴影从头将他笼罩,模糊掉他的神情。
像是重新背上了一层厚厚的保护壳。
速度太快。
以至于刚才真实的害羞和恼怒都像是错觉。
-
下午2点,直播继续。
直播间迅速涌入大批蹲守的观众:
……
祝闻带沈墨,正是之前那家中医馆。
坐堂的大夫还是那位,最近几日天天见面,祝闻和老人家已经很熟了。
毕竟,像祝闻这样出手就砸10万药费的人也不多。
老中医扶了扶眼镜: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把药给你寄过去吗?”
“这次不是我看病,是我儿子看病。”
祝闻说着,把沈墨往前推去。
沈墨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祝闻按在了看诊桌前。
“我不……”
“嘘。”
祝闻二话不说,捞起沈墨手臂递过去。
老中医熟练地摁住手腕,开始诊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