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二章 无题(2 / 2)

唐奇谭 猫疲 267 字 7个月前

那也是他有生以来遇到的最大危机和凶险的时刻;在数十名家丁和部曲,还有帮派好手的前赴后继围攻下;他身上被划出足足三十七道伤痕,几乎流干了身上可以流的鲜血,杀败了绝大多数妨碍。

最终冲到那位仓皇越墙而逃得卢三郎面前,将他一刀枭首;谢邈本以为自己会就此死去,但没想到在域外久经锻炼的体魄,让他还是活了下来。只是作为代价,他因为流血过多而变成了半个瞎子。

但失去了大部分视力,只剩下朦胧视感的谢邈,反而激发出了其他方面的潜质;让他的听觉、嗅觉和体感,得到了进一步的增强。并且在重新适应和打熬身体的过程中,突破了原本技艺上的桎梏。

为了躲避官府的后续捉拿和新京社的悬赏,他化身为一位盲眼琴师,混入一支游荡各地的歌舞班子,来到了远离都畿道的幽州之地;又在一次意外遭遇当中,顶替了一名重伤不治的本地义从身份。

就此以这位别号「破风刀」的不名义从身份;混迹在燕北这片鱼龙混杂的边荒之地;在这里拥有错综复杂的各方势力,也是那些通缉和悬拿的作女干犯科之辈,不法亡命之徒,藏污纳垢的隐匿之所。

更关键的是,就连来自朝廷中枢的捕吏,京华社的资深猎士,也未必能够在这里行事无碍或是全身而退;因为,其中牵扯到太多的地方势力\/诸侯藩家的恩怨情仇,更涉及到延边官府与诸藩的博弈。

因此,想要藏下一个拿钱卖命的散行义从,简直不要太过容易;而游走盲眼琴师的外型,又会让目标忽略和轻视,轻易混入一些场合。再加上他数十人都困不住的技艺;几乎无往不利的斩获颇多。

直到突然有一天,一个满身血污、灰头土脸的孩童,换不择路的钻进了他暂时栖身的柴棚中;也跟上来了几只散发着恶臭与腥气,能够攀墙走壁的奇异大犬;由此,打乱了他低调隐世的生活日常。

虽然,他顺势用仗刀斩杀了,这些不分青红皂白就扑杀撕咬的恶犬;但也因此卷入了后续的一系列追杀和争斗,更是籍此生死与共之间,与这个临时充当他双目的孩子,形成了莫名的羁绊和渊源。

突然在一夜之间,籍没无名之辈的他,就突然成为了多起灭门惨案的凶手;而描绘着他形容的画像,也被堂而皇之的贴在了,街头巷尾的榜告上。随之而来是,闻风而动的诸多猎士、游手和义从。

甚至,就连一些藩家的巡行马队,也加入到了追击他的行列中;因此,在各种意义上得走投无路之下,他只能避开大路专走小道,向南穿过松漠都督府,一路逃入饶乐都督府境内,最终越过燕山。

倘若能安然抵达幽州\/卢龙府境内,他就可以用自己身为在逃重犯的身份,公开向官府出首而获得暂时的庇护和安全;不至于悄无声息的死在,某个籍没无名的角落里。但他还是低估了追兵的能耐。

多支贯穿他身体,而无力拔出的狼牙箭,就是最好的佐证。然而回想到了这里,随着越发沉重麻木的身体,谢邈再也维持不住意识的涣散,眼前只剩下一张泪眼婆娑的小脸,那是被他藏起的孩子。

只可惜,不能履行与「他」的践诺了;曾几何时谢邈也略微动过心思,或许可给这个孩子和自己一个家;下一刻,他露在水面上的耳朵微微一动,却是再度听到追逐马蹄轻震,以及发箭的咻咻声。

由此长出了一口气,闭目待死的谢邈,足足等了好一阵子;却依旧没有感受到,箭矢贯穿身体的痛感和触觉;反而听到了风中隐约惊呼和叫嚷声;还有一个呵斥声:「什么玩意,敢当我面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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