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像是游魂一般,重新隐入门洞、窗台、廊下阴影的瘦长甲兵,也瞬间像是被滚水淹没洞穴的老鼠一般;嘶声惨叫着争相飞窜而出。然而在王国骑士们的争先打击之下,周围视野大多被清空。
一道道高处树立的金属盾面,折射的阳光被聚焦和汇集起来,将最后一片建筑群落和祭台,变成短暂的璀璨金光烁烁;也将这些瘦长纤细的兜面甲兵,照射的全身冒烟,哀鸣、惨叫着扑滚在地上。
却是失去了之前的灵活速度与反应。然后,被王国骑士就近砍下头颅,或是拦腰斩成两段,或是居中劈开;又在血肉烧灼的烟气蒸腾之下,迅速化作了铠甲和衣物下,一滩包裹着漆黑骸骨的污泥。
与此同时,随着最后一股反抗的异类武装被击杀;居中数米高的古代祭台上,后续重新搭建的木构尖顶大厅。也迅速冒出并升腾起熊熊烈火,又在不堪重负摧折声中,轰然坍塌在漫天火星如雨间。
然而在被垒石祭台的塌陷地面,所掩埋和填塞起来的地下通道中,却有人在向着王国军攻势的背面,也是绿墙所在的反方向竭力奔逃;最终又出现在了数公里之外;一处小小林间空地的荒败屋内。
随着堆满灰烬,又被破陋的顶棚和枯枝败叶,所压住的中央火塘,被人一点点的顶起,又露出一张涂满灰烬的脸庞和泛白的眼眸,仔细倾听和观望了好一阵之后,这才将堆压在上方的恶杂物推开。
最终露出却是一名身披兽皮带着草冠,身上还插挂着许多树枝的野人;紧接着,当这名野人跨出了火塘下的地洞后;伸手继续拉出两名类似打扮的同伴。又爬出几名穿着灰袍和兜帽衫的林中猎人。
只是他们外袍陈旧而肮脏,却内衬着精良锁甲和钉皮护胸,挎着花纹手半剑。在他们簇拥和警戒之下,最后一名满脸沧桑和威严深重,满头灰白卷发的老者,披着苦修士的麻袍缓缓的站在地面上。
“陛……啊不……大人,”这时有一名短发齐耳长相中性,却眼神锐利的灰袍剑士,用沙哑的女声道:“如今失去了隐匿多年的据点,以及那些聚集麾下的战士,我们又该往何处,请求您的决断?”
“当然是去圣王国境内了?”麻袍卷发老者虽满脸疲惫与辛劳,却是毫不犹豫道:“僭越者的帮凶越来越强大,就连密修会都放弃了余,既然圣血一族愿意继续支持余的大业,余又何惜此身呢?”
“吾当誓死追随陛下,勿论刀枪如林,还是烈焰滔天,”余下的几人也当即再度曲身宣誓道:“只要自身一息尚存,自当一往无前,一定能够襄助陛下,重现属于您的荣光与权威……”
然而,他们的话音未落,就听外间想起了一个突兀的声音:“你们那里都不用去了,这里就是终点了。”下一刻,数个矫健的身影就轰然破墙而出,顿时就看见了站在高高树梢上的一个年轻男子。
而在白袍银边的他手中,甚至还抱着一个小女孩,一身蕾花白边泡泡袖的紫红色蓬裙,正用一双宛如红宝石一般的眸子,打量着这些漏网之鱼;最终落在麻袍老者身上,轻声附耳道:“应该就是他了。”
下一刻,空中突然响起激烈的呼啸声,却是那名短发灰袍女卫士,猛然抖手挥出了一条长长的链剑,像是裂空收割的死线一般,瞬间割裂斩断了江畋所簇立的树木枝干,将其斩碎成飞舞漫天碎屑。
与此同时,其他几名剑手/卫士,同样抄拔身上携带的长短剑器,蹬踏着木屋的废墟与树木枝杈,从两侧连连腾身包抄向江畋所在;同时斩击出无形的隐芒和难以观察到的气线,在枝干上竞相炸裂。
转眼之间,就将江畋原本立足的树木,斩击劈砍的支离破碎,又轰然倒下了一大截。然而,当他们完成这一整套娴熟无比的连环合击,又错身归位之后,却惊骇异常的发现,江畋依旧悬浮在空中。
就像是未曾移动或是躲闪、偏移过一般;依旧面无表情的冷冷看着他们,就像再看一块死物或是道具。而在他们掩护下,那两名兽皮草冠的野也完成某种前奏,刹那间从草中、树上射出许多藤蔓。
如箭一般的刺向悬浮在空中的身影。然而下一刻,这两名兽皮野人就突然动作一僵,正在比划某种符号的手臂,就齐根而断,紧接着是肩膀、脖子,胸口;小腹和大腿,都相继泌出了细细的血线。
随着微风一吹,就像是推倒的积木一般,掉落成一地器脏横流的血色碎块;而那些抽打、击空的藤蔓,也瞬间失去了操纵的力量,噼里啪啦的胡乱抽打开来,也将至少两名灰袍卫士给抽中、拍倒。
而这时,江畋身形闪烁着出现在了上百米外,看着满脸绝望与决然的麻袍老者,举起一把镶嵌宝石的精美短匕,全力反刺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江畋一弹指,精美短匕就脱手甩飞,钉在一棵树上。
又一挥手,将身后拼命追赶而来的一众卫士,给全数拍倒在地上,顿时就发出了被挤压和撞击的哀鸣声;纷纷的吐血不起。唯有那名短发女卫士,拖着错位的肢体,在落叶和腐土中蜿蜒攀爬而来。
这时,依偎在怀中的特蕾莎,却是再度开口道:“远处有大量人群向这里靠近,其中还有好几个强大的生命体。”(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