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些人马被编做五阵十九营,兼以一日勤杂一日营训;五日出一小操,十日出一会操;如今正当月末检点的两日,才能见到如此场面和规模;而让东宫十率和京畿府兵加入会操更是妙笔。”
“不但因此显露出了好些,积年日久的隐忧弊情,令尸餐素位之辈无所遁形;还让真正有识之士、忠勇之选,得以在战阵军略上相互磨炼和考较,自此大有裨益和长进了;孤也甚是欣慰亦然啊!”
“如今的讲武堂,已然是名正言顺的育才之所。因此,孤还打算,待到下一批河西、陇右、朔方,等演变上番的军府健儿,也轮换回京师修整之际;将其加入沙苑监的操行演武和日常军阵对抗。”
“便就让他们模仿,守边时接战过的藩胡蛮夷、游骑控弦;充当狸生所言的假想敌好了。”畅想着某种未来的太子李弘,又忍不住对江畋半是炫耀、半是嘚瑟的感叹道:“这也多亏了三位人杰。”
“第一位便就是右威卫左郎王孝杰了。”然后,他又迫不及待的自言自语道:“孤可是破费了一番心思,才令他担负起西京选士和演武的操行之责;若是别无他故的话,少不了还是要由他领军。”
“也正因他为此殚精竭虑,与士伍同宿同食在营中,逾月不得归家,才得以将狸生传下的那些军书,变作如今令行禁止的战阵;只是他因此也一直有所心愿未尝,希望能够面见著者而临听教诲。”
“至于第二位,则是那位师法班超之志,投笔从戎的娄师德;这也是父皇一番苦心,望以他为表率,号召广大士人、官吏,争相效从之。因此,如今军中正由他负责,参详佐略和修编军书法度。”
“而第三位,则应当是狸生日常所见的熟人了。”说到这里,太子李弘也不免喝了口药汤,并小小卖了个关子:然而,江畋只是略加思索就抛出一个答案:“难不成,是坐镇京兆府的,狄怀英?”
“不错,正是狄怀英!”太子李弘当即拊掌笑道:“多亏有他误打误撞的暂领京兆府事,是以,这些日子的营中支应和后方的调派所需,钱粮夫役诸事无不流转顺畅,真不愧是未来的国之鼎柱。”
“孤有幸得此三位人杰,这才得以诸事顺畅,”随即太子李弘又振奋形色道:“这些日子,孤也算看的明白和真切。以天下之大,海内宽广,户口之众,也又何尝缺少过各种俊才、豪杰人物么?”
“只是受限于出身门第,长久苦无出头之日尔尔!是以,朝廷只要稍有破格收录,哪怕兵战凶危,也自有人奋勇投身报效;但孤同样也十分明白,如此局面和状况虽能济于一时,却非长久良策;”
“为长治久安,真正需做出改变的,还是朝廷的选人、用人的门径。因此,就算是不为了母后之故,孤也有意为天下抱负难申的有志之士,打开这一条报效国家的出路。还望狸生能够继续助我。”
这一刻,江畋的身体却是轻轻一动,因为在他的视野面板中,赫然跳出了久违的进度提示:“场景任务,太子的弘愿:进度(37%)”。这时候,远处天际耀眼的阳光,也在明眼可见的黯淡下来。
紧接着是逐渐遮挡了天空的大片阴云,以及随之而来的隐隐滚雷声;随着风中扑面而来的湿润空气,入夏之后的第一场瓢泼大雨,也哗啦啦的浇淋在干热大地上;顿时就蒸腾起了成片朦胧氤氲。
然而,在扑面而来的雨雾如丝中,站在撑起苫盖下的太子李弘;却是没有马上离去的意思。因为,他的眼神怔怔的看着远处,已被晦暗雨幕笼罩下的演武场中,有一支人马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与周围四散躲闪和自发寻找避雨处的其他行伍,形成了某种程度上鲜明的对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