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江畋目测之下,这些高举着花花绿绿旗标的民团;至少有数十个番号,将近上万人;因此稀疏散乱的队形,在大路上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还没有完全走完。然而片刻之后吉斯蒙德又咦了一声:
“为什么亚琛主教区的圣祷团骑士和附属武装修士,会出现在这些北莱茵联合的军队中?他们难道不该依照罗马圣座当初颁布的护圣条约,前去支援和协助乌得勒支主教国,抵御弗里斯兰的入侵么?”
那是一支被簇拥在数只民团之间的特殊武装;既有单片胸甲和白披风,胸口描绘着白色的环十字,头戴羽毛夹片盔的数百名骑兵;也有身穿灰袍和短链甲,袒露着地中海头,拿着棍锤的成群武装修士。
而当这些来自北莱茵的民团即将走完,而最先头的“银手团”也抵达了烈日市的城下;持续的呼唤和交涉守军,想要进入城市修整的同时,远处再度行进过来一只队伍,却让吉斯蒙德当场勃然变色道:
“该死,居然还有“白色火焰”的旗帜!这些是生活在北方海岸沼泽地带,最为野蛮落后的诺曼氏族,所编成的狂战士团体;据说只要命令所向,不倒下最后一个敌人或狂战士是绝不会停止的。”
那是显眼的一面描绘着白色抽象火焰纹的巨大熊皮旗帜;上面还挂着在风中当啷作响的成串人兽头骨,所编缀而成的特殊饰物。熊皮旗下的士兵都穿着臃肿的兽皮和毛帽,首领和头目还戴着兽头和角盔。
在他们身上几乎没有看到任何的盾牌,或是其他挡格防具,只有硕大到突出后背的奇形大斧、重投矛和长柄钩尖刀;行走起来就像是一只只毛茸茸的直立野兽一般,脸上还涂着瘆人的油彩或蜿蜒的刺青。
而在他们队伍中夹杂的一些大车和驮畜身上,赫然还装载了许多沿途抄掠而来的财物;以及被捆绑起来的女性。而在兽皮大旗附近所举起的一些长枪上,还挑着若干血淋淋的头颅,既有人类也有异类的。
下一刻,江畋就看到了烈日城内,突然就升起了数道明亮的焰火;然后随着墙头上骤然被掀开的各处遮掩物,响彻一时的炮击轰鸣声,如同摧枯拉朽一般横扫了,毫无防备正在等待开门的“银手团”阵列。
就在一片人仰马翻的惊呼乱叫声中,集中了所有尼德兰诸侯骑兵和骑士的突击队;也从多处敞开的城门骤然冲杀了出来;从正面和侧面迂回杀进了,被炮击打乱阵型、轰死许多将官和头目的“银手团”中。
紧随其后的‘怒潮与烈风团’,这才如梦初醒的反应过来;火速的拉开队形,分作数个进攻势头,扑向了尼德兰联军骑兵的侧翼;就在他们即将抵达投射有效范围的刹那,却又从前排开始纷纷的跌坠而倒。
却是尘烟翻滚的地面上,毫无征兆的出现了许多陷落马蹄的坑洞,还有数道塌陷而下的尖刺壕沟;顿时让他们的投掷攻势一滞,人仰马翻的前后拥堵在一起;然后,又被城头装填完毕的急促炮击轰散开来。
当被迫混乱交错在一起的“银手团”和‘怒潮与烈风团’;自发的聚集在一起且战且退,想要重整队形企图反攻时;却被在城市另一侧冲出来的尼德兰诸侯军队,给冲击的步步后退,再度失去队形和次序。
这时,那些分布在道路上的民团和游击兵,也在策马飞驰过原野的军官和头目,大声的呼喝叫嚣之下;乱哄哄的廆集在一起冲上前去。准备支援和接应城下,节节败退的“银手团”和‘怒潮与烈风团’士兵。
然而,距离他们数百米外的大片芦苇沼泽,突然就成片成片的掀倒而下;在火枪迸溅的烟气和火光中,激烈飞射而出了大片的弹雨;刹那间如割草一般的横扫了,这些在大路两侧乱糟糟挤成一团的民团人群。
随着惊慌失措的民兵争相倒下或是四散躲闪,也只有那些散落在外的游击兵反应过来,射出稀疏反击的箭矢,也用投掷器成功将一些气味刺鼻的冒烟罐子,投掷在芦苇早则边缘,暂时模糊了彼此之间的视野。
有了这么一个缓冲,夹杂在大路战场中亚琛主教区的圣祷团骑士和附属武装修士,高举起了许多面显眼的环十字旗。顿时就成为了大多数混乱民团的主心骨,而在吹响的号角和大声祷告中;纷纷聚拢了过来。
这时候,响彻原野的呼啸声再度响起;那是从大路另一侧隐藏的山林中,骤然起身而又策马奔腾而下的,王国军骑士和数个骑兵团。在奔踏中展开如同山呼海啸一般的扇面,转眼越过岩石与灌木的障碍起伏。
像是一柄掏心重锤一般的,狠狠敲击在这些民团和主教军,几乎来不及反应的侧后方;又在一片惊呼哀鸣和惨叫连天,以及沉闷冲撞、踹踏之下,无数人体脆裂摧折翻飞的响声阵阵中,将其冲散、贯穿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