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作为首都的银行家和大商团代表,与其说在意来自地下黑市的这点利益,不如说是看上了地下黑市所代表的输送和出入渠道。比如按照身份收取一定费用,将人秘密送出首都大区。
但更让他烦恼的还有家事。他的妻子夏洛特在婚前,还算是个聪慧可人,知心体贴的女性;但是在婚后因为事务繁忙,长期奔走在外的缘故;让她混迹在那些贵族女性之间也深受其影响。
因此,在变得越发习惯充满浮华的社交活动,和热衷权势名位带来的享乐同时;也对于他的私生活越来在意和执着;逼的他不得不相继送走,生活工作中一直保持关系的好几位女性……
但是最让他介意的,还在远在南方的骨肉至亲,也一直让他愧疚于心的妹妹芙兰。夏尔陆陆续续的听说,她在南方老家遭遇了许多事情,甚至还和那些名为自由军乱党,搅扰在一起的传闻。
无论他怎么写信劝说,并各种方式的试图挽回都不听了;直到前几天,给他送来一幅戴着勋带的自画像。花体落款更写着“芙兰德尔特来维尔男爵”。直到这一刻,才让夏尔彻底死心。
显然,身为妹妹的芙兰已经被他伤的太深,而决意要在南方老家自立门户;重新延续一支冠以特拉维尔姓氏的家族了。这不由让他感到既荒谬又愤怒的无疑交加,也由此注意到了地下黑市。
事实上,之前投入警备署和市政当局,高等法院的告发信,都是源自于他的手下势力,对于地下黑市幕后主持人的警告和试探;结果,就如石沉大海一般的毫无下文,甚至连立桉都没有。
但也因此顺藤摸瓜,将这位御前典礼官给牵扯了出来。但是接下来,夏尔政治阵营当中的一个蠢货,自作主张的借题发挥;却将整个事情推向了难以预料的方向,也逼得他不得不现身解决。
而他开始重视起与南方相关的消息之后,才得以发现长久以来那些被掩藏在,诸多传言纷纷背后的部分真相。南方的乱党已经不是一群,首都逃亡者和南方异端的集会,而是一个强大势力。
拥有完备的政府机构和地方各级组织,以及建制齐全的军队和正规化的骑士团/骑士传承;并且控制了诸多海外行省,掌握了王国南方、中部的大部分区域,甚至击败各方向的外国干涉军。
但是,他们所秉持的政策和主张,就是在太过疯狂了;居然要铲除骑士/爵士阶层以上,大部分的贵族并剥夺他们的一切特权和土地财产。并且还在进军过程当中,不断地进行审判和清算。
更别说他们的强迫劳役,几乎在那些卑贱而无知的暴民面前,如古代罗马讨好市民阶层的斗兽场一般,将王国以来维持的封建体系,和作为基石的贵族阶层体面,给彻底践踏在了污泥中。
还有传说他们喜欢强迫贵族的妻女,从事出卖身体的倡妇行业;喜欢将那些放高利贷的商人,王国委任的包税人,乃至是多位富有名望银行业者和商会首脑,在暴民的欢呼声中一一吊死。
简直就比当年的共和派、自由派和宪政派,加起来还要更加残忍。对于自认祖上高阶贵族出身,如今又身为王朝重臣,又是银行团代表的夏尔而言,简直就是难以想象也不可接受的事情。
他们那位领袖自称骑士王,却是丝毫没有任何骑士的怜悯、公正、荣誉之美德。天晓得留在南方老家的芙兰,怎么会和这么一群极端分子混在一起;又会遭遇到怎样凄惨和卑劣的事情呢。
当然了,面对王朝在将来所能遇到的艰难和困局,夏尔也不是没有丝毫的准备。虽然,王朝在他身边安插监视的护卫,但是依旧阻挡不了他,通过私下的联谊和家庭聚会,进行一些布置。
作为特拉维尔家族支系的十几位成员,就遍布在市政厅和警备署当中;他的一位堂弟就在首都的邮政审查处。此外还有卫戍军中多位他资助的年轻军官,王立兵团中同为贵族的亲密友人。
他们的存在虽然无法反抗王朝统治,但却可以在紧要关头提供某种便利;让他和妻子在内的主要成员,伺机逃往国外而重新开始。当然了,这一切是建立在天球之变前,没有异类横行的情况下。
所以,他们反过来必须竭力维持住勃艮第王朝的统治,这样才能确保自己现有的资产,不受那些不可交涉也没法被收买的野生异类,层出不穷的袭击和破坏,不至于变成毫无价值的垃圾、废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