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自由军的标准来说,就是那种对于王国臣民没有太多历史欠债的人物。但是对于与勃艮第王朝捆绑过深,或是在历代王党复辟过程当中,犯下血债累累的另外一些人,就不能轻易给出许诺了。
至少他不认为自己的分量能够大到,让自由军和南方救亡政府,轻易的放宽一贯坚持的清算标准,饶恕和放过此辈。当然,如果这些人自己送上门来,他也可以毫无心理压力的欺骗和误导他们。
拉法罗正在一边思量着权横利弊得失,一边对着连夜召集而来的部下发号施令;一口气连喝了好几杯毫无添加的浓黑咖啡,却在晨光中禁不住眼皮开始下沉,突然外间门房的通报让他精神起来。
“王国御前会议秘书,财务委员会秘书长,财政大臣次官,荣勋院资深议员,圣克来蒙勋章获得者;克尔松公爵,特拉维尔大人,前来拜访……”
拉法罗闻言不由在疲惫面容上挤出一丝微笑,这不,眼下一个作为楔入点的人选,就这么送上门来了。要知道被塞纳市民戏称为“老人执政”的御前会议上,这位公爵也是一个尤为年轻的面孔。
但比他俊美的外貌更出色,则是他为王朝理财和经办历次借款的出色能力;总能够在“约翰陛下”看似不可理喻,或是难以实现的要求之下,腾挪周转出一笔笔堪堪能够应付急需的款子和借贷。
所以,踩在那些庸碌无为的同僚身上;这位原本在旧王朝只是个,连勋章院的保证金都借不到,眼看要失去继承权的破落贵族子弟,前王国将军/海外行省总督,特拉维尔侯爵之孙得以脱颖而出。
然后,又顺势迎娶了特拉维尔宗家的堂姐;正式取代卧病在床的岳丈,成为特拉维尔一族当代的族长。当他最大的本事和成果,还是与首都的银行家联合,与圣王国、西帝国背景的大商会交涉。
因此,哪怕他的前任相继被下狱,甚至连他的保举人和主官,现任财政大臣也被罢免之后;他的位置依旧蔚然不动,反而在事实上主导了,本该由财政大臣所领导的要害部门——王国财政会议。
要知道,虽然说掌玺大臣和财务大臣,都是并列王国御前会议的存在;但是具体位置上却是不可与日而语。掌玺大臣身为仅有的两位王室顾问之一,掌握机要文书和礼仪事物,算是王国的体面。
但财政大臣却是御前会议上,被称为六大掌印大臣之一;席位也仅此执政的枢机卿。而在枢机卿暂时缺位时,甚至由王国指名财政大臣,代为召集和主持御前会议的各项议事;因此被称为次卿。
而在王国财政会议的领导下,也拥有王国最为庞大的官吏和事务人员队伍。在“惊怖卿”领导下的最盛时期,甚至达到十数万人的规模;不但在每个市镇都有税吏,还拥有专门护送税金的武装。
因此,与这些代表了强权、粗暴的王国税吏和护卫,变着花样斗智斗勇的故事;很长一段时间都成为各种民间传说和歌谣当中,经久不衰的素材。直到长者王时代的财政改革,才被包税人取代。
然后,等到“奢事者”为了解决财政困难的改革,从行省到郡、城市、市镇,各级税务署、分署、税务所的主要职位,干脆就变成了明码标价的产物。于是,原本的包税人也站在了王国对立面。
尽管如此,如今在勃艮第王朝所控制的首都大区,以及北方数个行省/大王冠领内;王国财政会议的领导下,依旧还有多达数万名的在册人员。只是其中大半数,已经不在财政会议直接掌控中。
其中,既包括了在东线、北线和南线,宣布采取“特别战事状态”,而由几位王室重要成员,所代管的前大王冠领;也有为了筹备和组织各大行省军团,而对地方做出财税分配上的让步和妥协。
更有被陆续分封诸多贵族领地,所分割支离破碎的若干年收税权;或是上下诺曼行省内,被“救国同盟军”的残余截断道路,而无法抵达首都的税金。因此财政会议的影响,仅限首都大区周边。
在这种情况下,这位年轻的财务大臣次官,却依旧能够通过一次次的财政创新举措,巧令名目的公共债券、土地券、货币兑换和爵位抵押金,就封领地的保证金,等等一系列举措弄来大笔钱财。
拉法罗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做到的,但是也知道没这位风头正健的特拉维尔大人,竭力经营和运作,王朝内部早就因为枯竭的财税,而发生混乱和动摇了。所以既佩服又嫌弃他而没有怎么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