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每当大炮的轰鸣声响起,往往就是阵前又一轮攻势,土崩瓦解的时刻。而这时除了后方督阵的披甲骑士,骑士扈从和武装侍从之外,孔泰军团的其他部队都遭到不同程度的惨烈损失。
然而,虽说身为军团长的费德罗公子,已经被这惨烈的一幕震惊的久久没有开口;但是作为副手的朗多贡将军,却似乎不为所动的慢慢开口道:“原来,这就是南方叛逆的最大凭仗。”
“看起来,我们的士兵损失不小,就连来自贝桑松的重装戟兵,也遭到了严重的挫败。”随后,费德罗公子才用一种咏叹般的语调道:“是否需要重新调整部署,替换进攻的序列么?”
“不,让他们继续保持进攻态势,直到无力攻击为止,哪怕多吸引一些敌人的关注和火力也好。”老将朗多贡却是轻轻摇头道:“请您记住,只有贝桑松的骑士团,才是孔泰军团的根本。”
“发出信号,让西面的香槟军团,和东面阿登军团,正式进入战场了。”接下来,他对着身边手执红盾边黄蓝斜条纹章大旗的掌旗官道:“接下来,我们需要挤压和逼迫敌人离开阵垒。”
然而,就在来自东西两个方向的军团,相继逼近之际;江畋却在后方使用了预制的板材和建造模块,已经初具规模的营地里,用力搅动着一口小队士兵专用的大炖锅;将浓稠锅底舀起来。
“嗯,甘蓝、卷心菜,风干的血肠,碎奶酪和蘑孤干?还有图卢兹的海鲜酱?”他一边咀嚼着,一边判断着汤底里的成分;然后又拿起一块贴在锅璧上的军用饼干,沾着汤汁吃的有滋有味。
而在他身边,不断有传令的士官和候命的尉官,流水般汇报道:“总帅大人,第四团、第六团的阵线,与东面的敌军持续接战。”“第五团、第八团和第九团的衔接处,遭到西面敌阵的骑兵突击”
“负责中线的第二团勒布尔少校声称,之前的战斗伤亡不大、士气依旧高昂,无需进行轮换,请求继续作战下去;”“中线的敌军攻势再度溃散了,特攻连队和骑兵连队,请求主动出击。”
“告诉勒布尔,不要逞强,更不要夺走属于友军的荣誉和功勋。”这时候,江畋才放下金属汤碗而平静的说道:“至于特攻连队和骑兵连队,现在进场还太早了,得等到敌军的骑士出阵。”
“总帅大人,”然后又有人紧接着汇报到:“配属中线阵垒的第二打击连队,有数门大炮因为连续发射的过热,而发生了爆燃损毁,连带损失了半个基数的弹药。请求后续的补充,”
“那就立刻补充给他们。”江畋点点头道:“告诉他们哪怕放慢射击的速度,也要确保操作士兵的安全;武器损毁了可以再补充,但是熟练的炮兵却是宝贵的;炮兵阵地也一定要留有余力。”
“现在,还没有到我们全力以赴的进攻回合,所以请相信正在奋战中的那些战友。”然后,他又转身对着众多聚集在身边的将士笑道道:“接下来好好的休息和进食,而我始终与你们同在。”
不久之后,江畋就重新回到了设立在山坡上的临时望台;在这里可以看到围绕着这一大片坡地,延伸向左右两翼厮杀震天、枪炮轰鸣的战线;其中一部分,已经与东西两面敌势犬牙交错在一起。
显然相对于正面战线中,因为持续进攻受挫之后的颓势和乏力;来自东西两面生力军的攻击性和战斗意志,也更加的强烈一些。然而依靠高度强化的视力,江畋也可以看出其中细微的差别。
比如东面高举红底白色月季旗帜的香槟军团,拥有大量身穿褐色钉皮甲、手持棍锤和刀斧的迅捷步兵;而能够在战场上自发形成类似散兵线一般的,来降低对面自由军横队排射火器的杀伤效果。
而西面高举着白底绿纹山岳旗帜的则是阿登军团,配备了大量可以一边小跑,一边持续发射的猎弓/短弓手;在他们不计伤亡的箭发如雨之下;掩护着紧随的成群半甲剑士,接连冲进射击阵列。
而在主动进攻的东西两线,都取得了不同程度的突破之后;位于正面中线的孔泰军团,也再度出现了新的变化。那些应付性冲到火铳排射范围内,就毫不犹豫转身溃散的民团,突然左右奔逃开来。
在大片尘烟滚滚之中,有好些躲闪不及的残余民团,惨叫着被践踏在马蹄之下;一支身穿华丽罩袍和全身甲胃,头盔羽毛抖擞的重装骑兵,赫然穿透了战场烟尘滚滚的遮掩,距离前沿不足百米了。
却是隶属于孔泰军团的骑士团/骑兵连队,终于按捺不住出动了。然而这一刻的江畋,却突然转对身边的参谋和传令士官道:“让西线第九团停下脚步,就地重新整队收缩,他们已经太过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