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姐小路青连在内的一干使者,被毫不客气的小圆脸,当场下令驱逐了出去。然而,当她面不改色的在一众城头守军监视下,徐徐然的走出了金海京的北门时,脸色却没有多少失意或是颓然。
“少主?”眼见得逐渐走远之后,一名长相英挺的女性亲信剑侍,却是忍不住开口到:“此番您主动请命前来,却又交涉失败了,回头却要如何向宗藩,向那些盟家交代啊。难道真要……”
“谁说我交涉失败了?”姐小路青连却是轻轻合掌拍打着折扇道:“明明这就已经搭上线了;君不见那位小公室可是让我们,整好以暇的全身而退了;而不是当场扣拿下来,或是杀之祭旗?”
“可是?那位公室,岂不是已经拒绝了少主的交涉?”这名英挺剑侍却是愈发不解道:“奴婢实在不明白,这又与当下少主的使命和任务成败,有什么具体关系么?”。
“你当然不明白了?”然而,她下一刻就被形容妩媚的姐小路青连,一把用力捏住了胸口,而不由失声轻叫了下。“我明面上的使命,固然是失败了,但是私底下本家任务,方才刚刚开始而已。”
“请恕奴婢愚钝,少主明明可以不用如此,以身犯险的。”那名英挺剑侍又半是恭维,半是请教的问道:“若只是为了避开那些人的纠缠,少主应当还有更多的选择和时机才是的……”
“因为啊,我正好也想来亲眼看看,能够在一片山河动摇的危乱中,以一介小女之身力挽狂澜,连败山内,越名、滕氏等,一干早已威名在外的诸多武家大藩的,究竟是个何许人物。”姐小路青连却是笑眯眯的放下折扇,伸手在她身上得寸进尺道:“顺便确认一下,究竟是个数百年难得一见的风云女儿,还只是他人装神弄鬼的手段操持下,推举出来的明面摆设而已。”
“那……少主如今相见之后,以为如何?”英挺剑侍闻言不由犹豫了下,才忍不住问道:然下一刻她就脸色微变。因为对方加重手中力道,不由告饶起来道:“少主恕罪,奴婢僭越了,不当如此”
“阿琥!就算是你是母上派来的人,也未免对此太过热衷了吧?”姐小路青连却是笑眯眯紧握着她的要害,而语气微妙的反问道:“难道我往日对你太过亲近和宽纵了?还是你别有用心和使命?”
“少主明鉴,奴婢乃是从小到大跟随您的;除了主上召问之外,就唯有多少机会接触他人,”挺剑侍闻言却是脸色煞白,而顺势俯身强笑着哀声宛求到:“又怎么、怎么可能做那吃里扒外之事。”
“这么说你是打小潜伏?是我那未来的夫家?还是平城京的那些公卿们,或是持统院还是修明院的一脉,不过,也没有关系了。”姐小路青连不为所动的笑眯眯道:“我已经得到想要的结果了。”
“少主,您这是……”随着她的话音未落,这名还想继续辩解和求饶的英挺剑侍,突然就被一截细长尖刃刺穿了喉咙,手中紧握的匕形短剑也颓然滑落在车底板上;最后意识是姐小路青连的叹声:“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藩内那些心怀不轨的老东西,这些年就一直没有放弃过,要打破女主当家的祖制;一心推个明面上的男性家主出来;好做他们的操纵手段……,饶是的好算盘。”
“但你们又可曾想过,一旦打破惯例令男人上来当家,当他决意引入外援来之后,那些老东西和他们许给你的,又能守得住多久呢?姬泽藩能超脱于世代纷争的存身之道,可不是靠扩张的武功。”
“只可惜,母上终究是年纪大了,也未免过于念旧,而变得心慈手软了;不然早些年就消弭于未然了,哪里容得这些跳梁小丑之辈,有机会施展手段和暗中图谋呢?当下更被人视作软弱可欺了。”
“可就算是当下,不得不被迫遵从平城京的号令行事,但本家也依旧号称是大将军府,最为得力的眼线和耳目啊!若不是本家遍布海陆的消息渠道和打探手段,当初诸藩又怎能哪般顺势轻取呢?”
“只是为了攻略海东,本家事先付出甚多,甚至不惜为此损失了,大半个海东的关系网。但到头来最多得利的,反而还是那些武家之辈,公卿之流;就算是母上大人,也只得权从三位的中部卿。”
“区区一个中部卿的官衔和通行皆免的赏赐,就轻描澹写抵充了,本家这么多年经营海东的损失。既无分毫的田土户口增赐,也没有特许的权宜和专卖;就算通行皆免,也要与诸藩自行交涉。”
“母上如今是内外交困,德明王却暗中默许图谋本家,但好在联军各路居然相继遭到了败绩……我若是不想接手一个,名存实亡、泯然于衰颓的姬泽藩,也就只能舍身豁出性命另谋一条退路了。”
破桉课之后,随着马车内的痕迹和血腥味,被清理掉之后又重新点起熏香。姐小路青连才继续吩咐道:“先别急着回去,且到那处号称人前显圣的神迹之处,现身勘探一番再说。”
当她一行来到了金海京城北,黄山河畔拿出新近形成的浑浊小湖时,甚至还可以看到光秃秃的土石岸间,一些焚香祷告过的痕迹;甚至还有人在其中最高处,搭起了一座简陋的草棚和供奉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