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常常能在乱战中保全实力的他,非但深得部下的爱戴和崇敬,同时也被一手提携的少主;如今的山内藩军/信州兵总大将山内义治,屡屡委以要任。然而,就在去年,高歌猛进的山内家却遭遇了一件意外和挫折。
作为总大将之子,伊那郡代兼头马(先锋将的山内义保,在率领一支精锐健卒,追击逃亡的海东公室余孽中途失踪了。直到一个多月前,才有探子在原山郡发现被掩埋的战斗痕迹,以及用来示众的遗骸和大铠等物。
但是,作为痛失爱子的总大将山内义治,却是在尚州境内的,足足隐忍了一个多月。经过不断的调集兵马物资和打探消息,并且取得了位于海东王亟的,勤王大将军府准许和协力,征调降附的海东藩兵、百济军辅从。
而作为山内家的先手。姊小路纲家率领这一路,包括千余本部在内的三千杂色人马;则更多是扮演深入敌境的诱饵和试探角色;以为引出更多地方上的反抗力量。只要他缠斗坚战一段时间,就会有大队人马扑进粉碎之。
这也是山内家为首的信州藩军,在进入海东以来最为常用,先示敌以弱再后发制人的主要战术之一。在最初登陆海东的三家强藩中,负责突袭全州的山内家,就此籍此诱出金海京的守军,而将其扑灭于野再轻松夺城。
但是如今他一路过来,除了那些层出不穷的所谓小姑乡土义兵,还有多如牛毛四出流窜的赤裤党之外;就没有遇到任何像样的抵抗。甚至连一些山中明显新搭建的寨子和木砦,都根本无人值守,或是修了一半就被废弃。
这也让姊小路纲家隐隐有些不安。要知道,总率扶桑联军的勤王大将军府,虽然因为海东南部各州的地方抵抗未绝,暂时没法全力北上夺取海东剩下的地盘。但无论是弥勒教,还是百济叛军,都有专门的消息传递渠道。
更别说在那些北逃的士民百姓当中,所安插的探子和秘密控制的眼线;乃至是北地一些首鼠两端,试图另寻退路的藩家手中,都可以获得一些消息来源。因此,位于攻战前沿的山内家,其实早已得到有人整合北地的消息。
只是,当下已经饱掠了南方各州,而亟待消化各自斩获的各藩联军,对于继续北上的动力已经没有那么强烈。再加上他们私底下利益与恩怨错结,并不算怎么齐心。若非大将军府直接号令和驱使,否则平日各行其是居多。
所以,哪怕有人得到多重佐证的消息,海东公室那位死里逃生的监国世子,如今正在北地竖起行台的旗号;招兵买马和笼络各州藩家,以为共同对抗步步紧逼的扶桑大军。但大将军府想要协调后续攻略却非一时半会之事。
这一次,若不是有总大将之子山内义保,意外在北地身死之故;只怕短时间内还没有办法,聚集起这么多的军势来。但是,随着探子往来越发频繁和密切;关于这位监国世子和北地行台的消息,也越多越令人不安。
因为,在短短的大半年时间里,对方已经成功剪除内部的异己,接掌北地原、汉、槊三州的公领;并获得大部分藩家效忠和遵从。紧接着又以北原京为屏障,击败了盘踞在中原京的弥勒教十万之众。这就有些事情不妙了。
于是当数日之前,中原京内的内应传出消息,行台似乎发生了争权夺利的内乱;那位监国世子因此多日不曾露面。正在尚州沙火镇备战的总大将山内义治,不顾尚未集结完成的各路人马,毫不犹豫下达了抢先进攻的命令。
只是为了乘机摧垮或是击破北地行台的存在。而作为重中之重的先手役,姊小路纲家/河边小平太麾下,早已经做好了经过几番苦战,或是艰苦卓绝拉锯的心理准备。
随即,他就眯起眼睛看着远处,仿若是喇叭口一般豁然开朗的山口处;心中暗瞅道:如若要设下埋伏的话,也就在这一处是最后的机会了。然而,在点点烟尘当中往复奔回的探马,却带来的是空无一人,毫无发现的报告。
这种大惑不解和疑虑,直到他遇到了前行原野中的第一个村邑;看见站在路口迎接的一小队当地藩家代表,这才得到了初步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