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市卧虎藏龙,虽然不曾听闻有哪家姓元的名门望族,却也不敢小觑,楚煌暂且闭嘴,观望情形。
“好啦,我们用餐吧,我去叫人来上热菜。”老板陆清妆招呼道,陆嫣然到来之前,餐桌上只摆着几碟凉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元青琱起身欲辞行,话未出口,却见一名祺袍女侍端来笔墨纸砚,指使者楚煌刁难道:“听闻元公子是一位行吟诗人,何不即兴赋诗,装裱酒楼?”
楚煌毫不怀疑元青琱能够写出不错的章句,但即兴创作的难度远非慢工出细活可比,他就等着看元青琱出丑了。
“一顿饭换得一幅墨宝,这买卖我可赚翻了。”陆清妆笑盈盈地道。
“子柏斗酒诗百篇,元公子薄酒微醺,想必文思泉涌,佳作天成。”陆嫣然恭维道。
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元青琱不好意思推辞,提笔说道:“那我就献丑了。”
元母善医名闻遐迩,元青琱没能习得其妙手回春的医术,反倒继承了不少坏毛病,比如这一手龙飞凤舞的破字儿。
楚煌正要狠狠埋汰他,陆嫣然却极尽溢美之辞,称其书法别具一格、自成一体,其他几位也随声附和,插不上嘴的楚煌只好退到一边独生闷气。
不消一盏茶的工夫,元青琱完成诗作,曰:
彩舆行晚色,尤物共春光。
燕燕啄新绿,家家抚幼黄。
恰逢樱笋会,频酌杏花香。
我若淫心起,三娇已在床。
“对仗工整,音韵和谐,好诗。可惜这内容不宜在酒楼内展出,不如赠与我收藏吧。”陆嫣然率先评论道,显然对这首五律相当中意,并且毫不介意其用词之露骨。
“姐姐喜欢,妹妹自当双手奉上。”陆清妆应和道。
朱棠凝与陆浩然亦赞不绝口,包间内一派融融,唯楚煌落落寡合。
“抱歉,一时兴起写歪了,稍后我给陆老板补一首。”元青琱作揖道。
“满篇淫言媟语,轻佻,下流!”楚煌忽然大嚷,接着连连批评,“哗众取宠之辈,不可登大雅之堂。”
“喂,楚煌,你非得跟我们唱反调吗!”陆嫣然愠道。
“鉴诗如择偶,各花入各眼。你接受不了我的文风,我不强求,不相为伍便是,”元青琱摆出一副长者的姿态,语重心长地劝说楚煌,“可你一方面接受不了嫣然小姐的作风,一方面又亟欲占有她,这不是很矛盾吗?既然无法包容,何不各自安好?”
楚煌对这一番话语嗤之以鼻,冷蔑地道:“小子,我观察你很久了,自称来自明珠市的旅人,身上却连个空间魂器都没有,分明是欺骗嫣然的感情。”
“嫣然小姐垂青我的才情,爱屋及乌动了春心,可我不喜欢她,于是故意设谎,就是等着被揭穿呢。”元青琱笑道,“我若对其有非分之想,顺水推舟即可一娇在床,又何必多此一举?”
假使将元青琱与陆嫣然来时所乘的“彩舆”视作床榻,那么他们已然同床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