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惊惧交加的尖叫,如春雷轰鸣,猛然炸响。
片刻之后。
乔羽书独自步入厢房。
“你来了。”
一位身穿宽大青灰袍衫的老者,背对厢房的门,安然坐在椅上。
尽管未曾回头,老者的感知敏锐,立刻察觉到有人踏入门槛。
为何如此...
乔羽书体内余毒未消,紊乱的气息几乎难以掩饰。
“是的。”
对于郭老这种人物的超凡能力,乔羽书并不诧异。
正因这份非凡,他才特意将郭老从龙泽驿站请回。
然而,不待乔羽书启齿,郭老便浅笑出声。
“小伙子,你身子虚弱,恐难过冬。召我前来,莫非是为了祛除那缠身三年的寒毒?”
“......”
郭老连眼都未抬,便一语道破他身中寒毒之事,这让他……
“别琢磨了,我可无意为你医治。”
平阳侯府内。
虽已出阁,慕鸢清身为平阳侯府的正室长女,地位非同小可,与其他小姐自是不同。
闻其安然归家,不仅老夫人、慕峰与冯氏急忙赶来,就连住在南苑的章氏亦是现身。
“鸢清,你可有哪里受伤?”老夫人满面关怀。
慕鸢清性格温婉,少了些许刚毅,但作为长房嫡女,足以让老夫人疼爱非常。
闻其遭难,老夫人忧心如焚。
自己疼爱的嫡孙女,怎会遭逢此等横祸?
久未相见,慕峰亦是挂念,“清儿,你可受惊了?”
“祖母、父亲,放心吧,我没有事,勿须担忧。”慕鸢清诚恳答道,眉头却不自觉紧锁。
长辈们纷纷至沉香小院探望,询问的皆是她,无人提及渔儿感受……
不仅如此,搀扶冯氏的慕嘉和更特意言道:“长姐有所不知,祖母、父亲得知你将归府时何等喜悦,知晓你们遇险后又何等焦虑。”
这一席话,意在将焦点从慕鸢清平安归来,转移到慕渔身上。
慕嘉和提醒老夫人,若非慕渔坚持让慕鸢清今夜回府,她也不会遭遇不测。
毕竟,由顺义侯府返平阳或是回袁家,完全是两码事。
果不其然,经慕嘉和这么一说,老夫人看向慕渔的眼神顿时变得冷淡。
这个丫头真是个灾星。
回府一年,竟给侯府带来诸多麻烦。
本以为她救人获圣上赏识,是她长进了,谁料,仅仅数日,便差点令自己大孙女命丧黄泉!
怎会摊上如此不祥之人?!
“祖母……”
慕鸢清急切呼唤,欲为渔儿辩解。
一直被人忽略的慕渔,这时踏前一步,立于众人眼前。
“今日确实是我坚持让长姐回家,但...“
“姐姐,这便是你的不是了。”慕渔话音未落,慕嘉和摇头叹气,似是责备:“长姐已为人妇,出行须与袁家商议,下不为例……你明白吗?”
慕嘉和宛如一位慈祥的长者,不厌其烦地指正着年轻人的失误。
这话听来,确实是出自一番好意。
但在慕渔心中,却明镜似的清晰,慕嘉和这一番言论,无非是在众人前反复强化一个观点:今日慕鸢清遭遇的惊险,全因她慕渔不顾礼数、擅自行动所引发!
她企图让刚对她有了些许改观的慕峰、老夫人,再次对她视而不见,甚至心生嫌恶。
然而,
慕渔轻笑一声,猛地抬头,目光直视慕嘉和。
“妹妹此言,我倒真有些迷惑了。我想邀大姐同行,初衷岂非善意?况且,那些个黑衣人并非我布下的局,我又怎知他们会何时何地出现在了京城的哪个角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