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所有光辉收束到青灯之中,地面又轻微震颤起来,有沉闷的咔擦之声传出,像是某个机关阵法被触动。
老人又从怀中拿出一张翠绿欲滴的玉符,轻轻的贴在青灯之上,里头的那股青色火焰猛地跳离灯身,没入符中消失不见。
当青灯熄灭,整个天心阁渐渐明亮起来,几缕阳光不知从何处折射透进,无数细微的灰尘在上面跳跃不定,墙壁上的淡蓝色火焰闪了一闪,一一熄灭。
原来不知不觉已过了一整夜,陈昊感叹一声,这一夜还真是过得惊心动魄,现在回想起仍然是心有余悸。
假如成风武馆不是面临大劫,或许自己早就被这莫图海击杀夺宝而去,假如天玄宝珠没有器灵显化,鱼龙丹的药效如此猛烈,自己肉身便会焚烧一空,不复存在。
不过人生没有那么多假如,自己万幸的从重重杀机中走了出来,不必再为以前的不顺忧愁,更该考虑的是将来的谋划。
回过神来,老人已经悄然不知去了何方,地底又响起轰隆隆的低鸣声,一座与楼外一模一样的石人从角落中缓缓升起。
陈昊心领神会,走了过去,将自己的身法法牌掏出,轻轻的放入石人的手掌之中,空间变幻,只觉眼前一亮,已是来到天心阁之外,他最初进入的那个石人一旁。
不过此时这儿人潮汹涌,已不知围了多少武馆弟子,看到陈昊的身形突然显现,震天的喧闹之声戛然而止,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向此处,紧接着,人声嗡然炸开,各种质问之声接踵而来。
原来这些弟子如同往常一般前来天心阁研习功法,却不料将身份法牌放置在石人手掌之上,身形却被一阵大力给弹开。
有功法特殊者运使元力于双目,发现整个天心阁都被一层淡淡的青色光幕所笼罩。
知情之人知道这是天心阁的守护阵法被催动的缘故,而掌控这个法阵核心的只有天心老人莫图海。
此人一身修为通天,传闻只在馆主之下,此时封闭这天心阁到底是何意?难道阁中除了什么变故不成
难不成是某位惊才艳艳的天才弟子在阁楼中突破?这位莫图海才将阁楼整个封闭,免得进去之人不小心打扰铸成大错。
众人纷纷猜测,纷纷点头,这样的先例并非绝无仅有,十年前那秦煌山便得到过这般待遇,如今修为一飞冲天,已经是做到外门的副教头了。
可惜他在三年前拦截武馆来犯之敌时受了重伤,至今经脉仍然不能完全复原,不然他的成就可能还不止于此。
这天心阁中又要走出一个“秦煌山”么?众人相顾而望,窃窃私语,交流甚久,也不知道这里头究竟是哪位内门的天才弟子。
没想到等了半天,从其中走出的竟然是一位相貌平凡的青年。从石质傀儡所散发出来的淡淡光环来看,从中走出的更仅仅是一名外门武生。
疑惑,不解,嫉妒,各种情绪顿时像野草一般在众武生心中疯长。
众人纷纷摇头不信,若说这样一位普普通通的人也是什么天资纵横之辈,岂不是自己等的资质是古今仅见?
“你是外门哪个分院的弟子?身份法牌可否与我一观?”有人忍不住高声问。
陈昊向声音传来之处望去,见说话的那人也是一名二十来岁的青年,身着淡黄色武袍,眉目中带着浓浓的嫉妒之色以及不知从何处来的倨傲。
“你是何人?”陈昊冷冷回道。
他并没有如言掏出自己的法牌,因为他知道上面除了秦教头与那尉姓士卫之名,并无署名自己被分在哪个分院。
“我内门弟子钟天鸣,雏凤碑留名十五,没人跟你说过么?”
陈昊摇摇头,淡淡说道:“我昨日刚刚进馆,只知晓来时的路,具体被分在外门哪个分院却是不知。”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一位新来的弟子竟然受到如此重视,不由得让他们心绪不激荡起伏,一些武生甚至对着陈昊指点比划,挑衅之色浓浓,只是这方斜月先声夺人,在内门之中地位不轻,众人也没人敢拂了他的脸面。
且作壁上观,先看看这新晋武员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