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一路上那些刮风就倒的茅草屋,或是修修补补的黄土房,眼前这一栋三层小楼甚至可以用奢华来形容,即使是透过这浓重黑夜也能窥见一二。
罗马风格的圆顶穹顶下是开放式的凉亭,不知哪位乘凉时落下的煤油灯幽幽地映照着顶端那些精致繁复的雕饰。
白色外墙上依稀可见岁月留下的淡黄污渍,和略有磨损的精美壁画。
八根爱奥尼亚式的小型廊柱充当着这栋建筑的脸面,整齐排列在上下两层。
这种既视感总让人想起某国古早的大庄园主。
很可惜,二楼的阳台上没有笑颜如花的女主人,一楼的阶梯下也没有与夹克同色的西服管家。
不速之客用剑尖轻轻推动了半掩着的门,在洁白地毯上踩下两个泥土脚印。
像是有风灌入这方小天地一样,被灯罩保护着的蜡烛霎时朝屋内倒去,好一会才不情愿地摆正过来。
随着厨房里一阵细微的响动,一位托着盖着盖的餐盘的女仆自大厅右侧的餐厅中穿行过来,像是前来欢迎客人一样。
她身形高挑,一头枯朽金发下的面容惨白,低垂着眼皮,也不开口,只是一板一眼地向着客人前行。
自然视觉早已窥见这位“女仆”皮囊下浓郁得刺眼的黑暗气息,但姚思远只是左手持着剑,冷冷地看着它。
女仆不知何时开始加速,蕾丝手套顶着的餐盘顿时晃动起来,其中的汁水倾洒出来几滴。
还没等姚思远看到“汁水”在洁白羊毛上画出什么图案,餐盘盖已和大号托盘一同朝他飞来。
剑出鞘!
左手反手持着的剑鞘轻松格下餐盘!
漫天血水中,姚思远悍然前踏,竟是不愿让出先手,长一米四的汉制木剑迎着敌人头颅重重斩落!
一次宛如金铁交击的碰撞后,二者双双后退。
姚思远只觉右臂一阵酥麻,心中凛然。
他这铁木卫从来都是一力降十会,如今竟在同等体型的同阶中碰上了敌手。
不知何种骨骼打磨出的蜘蛛肢节把女仆装划的支离破碎,露出其中曝露的空洞腹腔,怪物已然现出了原型。
没有寻常蛛类硕大肚子的白骨蛛卸下了主人多日辛苦制成的伪装,终于可以肆意伸展着它那难耐束缚的步足。
除去人类原本盆骨下的大腿,它远超常人长度的脊椎上另安有两对不知经过多少次扭曲改造得来的步足附肢。
这些步足就如普通蜘蛛一般多节,有爪,却令姚思远这种童年胆子王都觉得毛骨悚然。
它那不知是哪个倒霉蛋的头颅高高扬起,金发下凸起的透亮双眼紧盯着背朝大门的敌人。
被激发出来的蜘蛛本能催促着它上前,用两只刀锋似的摄食附肢扎穿他,并用它破开脸颊的一对鳌牙将食物吞进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
姚思远也因秘境事件的限时性不愿多等。
双方再度向前!
羊毛地毯突地腾空而起,朝着怪物罩落而下!
只余两只单眼的白骨蛛吃了视力上的亏,竟没注意到姚思远脚下的小动作。
它双臂挥舞破开毛毯,想要一并挡下其后的长剑,经验老道的猎人怎会给它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