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格尔坐在领主的座位上沉思,一条生命和二十斤葛兰草,还有尸体上那似曾相识的伤口。
“请将这件事交给我们吧,”玛娜在一旁低声说道。“领主大人,我建议加强巡逻,并由卫队来调查这件事情。”
“很好,我决定已下。”西格尔对阿特利说道:“你对于联合会法师的控告因为证据不足,我不能作出任何判决。我个人会出五金币作为你同伴的丧葬费用,并命令卫队调查这件事情,由玛娜代领主组织安排。如果你需要法师在调查中进行协助,我可以帮你安排,但所需的花费由你负责。如果你有确凿的证据,那我会帮你伸张正义。”
“这……”阿特利跪在地上,高举着双手:“领主大人,我不想要五金币,我只想要正义!我想看到那个联合会的法师被制裁!”
“这件事目前就是这样!”玛娜站起身来,找来卫兵:“将他们带下去!”
阿特利猛地挣脱开卫兵的手,大声叫道:“法师在抢劫!他们夺走了葛兰草,他们抢走了治疗瘟疫的草药!他们没有公平和正义!”
西格尔眼睛一眯,“稍等!”他叫住卫兵,然后对阿特利说道:“告诉我,葛兰草怎么用才能治疗瘟疫?”
阿特利张着嘴巴,支吾了半天,什么都没能说得出来。
“看来教你说这些话的人没有将所有细节都准备清楚。”西格尔冷哼一声。“葛兰草有许多种用法,但是治疗瘟疫却是其中最不常见的用途。一种叫做阿夕拉斯的草,或者叫做国王之剑。可以驱散邪恶消除诅咒和疾病。但在民间更常用的方法是喂猪。如果有人偷窃了你的猪草。然后你将它喊做‘治疗必死疾病的良方’,然后将杀人罪放在小偷身上,那才叫做不公平。”
“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你的用心。”西格尔说道。
“散布谣言的人!”有人大喊了一声:“吊死他们!”
看来领地中不止一两个阴谋家试图煽动情绪。西格尔的目光从人群中扫过,看到的大都数是懵懂无知的目光,他们不理解发生了什么,也不愿意思考,但是会很愿意跟随别人的情绪而行动。他们只是普通的农民、匠人和商人,没有接受过完整的教育。更不要说有个像博学士法拉尼斯大人那样的老师,好教会他们理智思考、识别诡计。
“我不会吊死你们,但我会警告你们。调查你们同伴的死因是一回事,试图煽动并影响我领地的安宁是另一回事。现在你们应该离开了,我还有其他的人需要接见。”
四个士兵两人一组拉着他们,另有两个士兵抬起地上的尸体。阿特利挣扎不止,但这次卫兵显然不会再丢脸,所以讲他抓得紧紧地。他在马上就要被丢出大门的时候高喊:“我在这里找不到公平正义!我要去神那里寻找!”
这次没有人应声,西格尔甚至懒得抬头看他。
“我会加强领地的巡逻,避免这种事情发生。”玛娜凑近了西格尔。几乎是在他耳边说道。她喜欢靠近西格尔交流,那是难得的亲密时光。不过西格尔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做出其他回应。
之后的接见与审判并没有什么出奇,判罚切掉几个小偷的手指,割掉诽谤者的舌头,将违背誓言的骑士剥夺名号、驱逐出境。玛娜已经帮他调查处理了不少事情,他所要做的就是最后的核实与宣判。
“这是我这些日子以来第二次听到瘟疫这个词,却是从一个冒险者口中。”西格尔斜靠在椅背上,此时夕阳已经泛红,民众们已经陆陆续续离场。他挥挥手,让红酒的瓶子飞起来,为玛娜斟满。“前一段时间我让艾尔弗雷德去各个神庙寻求预言,只有一切平安的消息。似乎除了瑞德之外,并没有人预知到灾祸。我现在有个怀疑,如果瘟疫这件事情要发生,也许不是天灾,而是。”
“如果它要发生。”玛娜浅酌了一口红酒,润润干涩的喉咙,然后说道:“有太多的预言根本就没有实现过,魔像瑞德在这方面也是个新手,请领主大人不要再过分担忧了。”
“希望如此吧,最近我有些心神不宁,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西格尔揉揉自己的额角,然后说道:“我没法解释这种感觉,无论是用理智还是用魔法。你知道,联合会现在也没有非常合格的预言师,他们在预言咒语和魔法上的造诣还不如我。”
“毕竟你是师了啊,而你的老师不也是一位预言大师?”玛娜拍拍西格尔的手背,眼睛亮闪闪的看着他,然后说道:“领主大人,我想你是太累了,不能只用头脑,应该让它好好放松一下。要不要先活动一下身子,出些汗,然后我给你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