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是用来关押作奸犯科之徒的重要场合,后者则是存放全县机要文件的保密之地。
刘成清闻言一皱眉头,老人将视线扫过桌案,仿佛想要在目光所及之处找出些问题来。
李德林缓缓摇了摇头,老师爷百思不解。
他实在有些想不明白,这城南市集的一纸普查报告,能有什么文章可做?
很显然,这里面有问题……
两人都产生了很强的直觉,纷纷将视线看向了对方。
照理来说,每年的这份普查报告的主要作用,是用来摸底全县经济的。虽然也往往会涉及到一些关乎税收的问题,但主要的着力点绝非是某些商家的偷逃官税行为,而是为了确保玉溪县的经济发展不会遇到一些过于激进的弊病。
照理来说,这份报告是铁定不该被别有用心之人动歪心思的才对啊。
上下兼容,只是一份再普通不过的普查报告罢了……
虽然自从刘成清上任以来,老人一直将本县的民生问题视作己任,在一些基础的粮食、田宅问题上,都下了很大的功夫整改。
但是也一直遵循着“循序渐进原则”。
在限制了一些商贩对于百姓口粮的炒作行为,和解决一部分乡绅豪阀对本县贫困住户的土地掠夺问题上。
刘成清可谓是费尽了心力!
既没有得罪任何豪门仕族,也没有亏待任何寒门百姓。
之所以刘大人能够这般受到玉溪百姓们的抬爱,与这位老人的为官主张有很大的关系。
刘成清向来信奉《大学》中,天下为公的道理!
认为天下治理,本应该着力于向均、向安的内核。
故而主打一个引导玉溪县资源分配均衡,案件纠纷审理公平公正。
正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
老人向来认为,只要把老百姓的需求和心理都照顾好了,玉溪县就会愈发欣欣向荣。
可结果呢?
十五年了……
玉溪县虽然确实变得比以前好了些,但是与当初刘成清刚上任时所立下的设想,差之甚远。
曾经的刘成清觉得自己做的很好,但现在的刘成清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够不够好。
也许……
有些地方得罪过人吧!
老人心中想到,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老李,你去把负责这个普查事务的账房叫来,我有话要问他。”刘成清躺倒在了太师椅上,老人深吸了一口气,眯缝着眼睛,语气中有些憔悴。
李德林转身离去,老师爷并没有与县令大人继续交流。
同样是陷入了沉思的老人,双眼目光此刻正一直看着脚下地面,神色显得有些木讷。
他们都不知道为什么……
他们都不知道,此刻的玉溪县,其实一直都有一个十足的阴谋,在暗中筹划。
当然了,这个阴谋背后的主持者,并不是陈萍先前所以为的扶桑人,更不是刘成清所认为的某位玉溪县内的豪阀仕族掌权者。
而是……
禹州城外,坐在马车中的陈云螭悠然一笑,他用手指轻轻敲击身旁桌案,得意地吹起了一阵口哨儿。
风将起,人将至,山雨欲来……
天下要乱!
“我看山,不是山。”正在吹口哨儿的陈四爷突然眼神一凛,略带些感慨笑道。
看山不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