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她会像起,他这样干净的人,如果他不被自己哄骗,那会被谁哄骗呢,每每想到就会在内心问自己:自己会不会太卑劣。
……
一大早余初不是被闹钟吵醒的,而是被沈舟鹤的电话闹醒的。她迷迷糊糊的去摸索床边,摸了个空,旁边空荡荡的,留下微弱的余温,想来他是像往常一样,出去准备早餐了。他只要是住这里,不管第二天有没有课,他都会起早准备早餐,风雨不便。搬进来之后,这种习惯就更胜了。她不理解他为何要如此麻烦,楼下早餐的摊之摆了一路,各式各样的吃不完,有这功夫,还不如多睡半个钟。余初本来想着叫他接电话,现在人不在也就算了,指望着电话响一下应该就不响了。
但是这个电话却是万分的执着,就像是弹簧,给点震动就没个消停。余初忍着爆发的火气,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显示方知洲。
余初没有窥人电话的毛病,很无奈的从床上起身,拿着电话,来到了厨房,沈舟鹤果然在做着早餐。
余初拿着手机晃晃悠悠走到他身边递给他,委屈的抱怨:“电话好吵。”
沈舟鹤看到她还觉得有些惊讶,想着,今天破天慌了,起这么早。没想是自己的电话打扰到她了,有些不好意思,接过了手机:“好。”
沈舟鹤看着电话显示的人,脸上瞬间不好了,怒气瞬间转移到了来电这个人身上。漫不经心的接了电话:“喂。”
方知洲那边火急火燎,接了电话便炮语连珠:“阿鹤,阿鹤,你可终于接我电话了,打了你几通电话没人接,这一大早你去哪里了?算了,先不管这个,先跟你说个重大的事情,你猜猜路不凡昨天跟我说什么了,你肯定猜不到,关于杨子艺的,。”想了想又觉得说得不严谨,纠正道:“不,关于余初的。”
沈舟鹤对于他一大早扰人清梦很招嫌弃,再加之说一大堆不着边得废话,本来是想直接挂掉来着。听见杨子艺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后,内心莫名的警惕起来,而且还与余初有关,沈舟鹤不得不紧张起来,强装淡定的简而明了的问:“说。”
方知洲也不卖关子了,听到这个消息时,他就像着把这个八卦跟沈舟鹤说来着,现在就想快点把这话落下,他说:“昨天跟路不凡聊天时,他说杨子艺根本没有姐姐,就只有个妹妹。”
那天毕业典礼,他妈,他爸和他妹妹都来了。他就随便嘴了一句说,这一家子都来了,就差一个姐姐了吧,都可以拍全家福了。你猜其他人怎么说的,什么姐啊,杨子艺怎么会有姐姐,全天下都知道他是杨家的大公子,杨企的唯一继承人。不过是还有一个妹妹,听说是后妈生的,对他杨家的地位构不成威胁,真羡慕这种喊着金汤匙出生的人。
听到此处,沈舟鹤的脸瞬间黑脸下来,之后的话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余初洗漱完出来,看着沈舟鹤心事重重的脸问:“你怎么来,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沈舟鹤回忆着余初和杨子艺的关系,他不是她的弟弟,她还让他住家里,盖了我的杯子,他的生日她不记得,跟别的男人出去吃饭,不知避嫌拉拉扯扯,还有吗?还有我不知道的呢?沈舟鹤在内心反问自己,他要怎么想,还能当作不知道,不去问吗?
余初走进他,关系的问:“出什么事了,方知洲说什么了,一大早几通电话炸你。”说着便要上手触摸他的额头,看看是不是生病啦。
手即将触摸到额头那一刻,被沈舟鹤突然的抓住啦了,他定定的看着余初,脸上的神情,五味杂陈,直叫余初看不懂。
余初小心的问:“怎么了?”
好久沈舟鹤才问:“他不是你弟弟。”
余初满脸疑问:“谁?”
沈舟鹤看着她,很生气,心里念叨:谁?还有谁。
他说:“那天跟你去吃饭的那个,住了我们家的那个。”
余初心情落了半截,提不起兴趣,漫不经心的说:“哦,你说他呀,怎么了?”
沈舟鹤看着她依然衣服理直气壮的样子,有些落寞和责怪:“他根本就不是你弟弟。”
“你,骗我?”沈舟鹤还在试探,或者就是在自欺欺人,他渴望从她嘴里听到否定的答案。
“那就不是好了。”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宁愿不是,不愿意有这么离谱的身世,也不想被冠以破坏别人家庭的罪名,不要认识这些人,名义上的弟弟也好,同母异父的妹妹也好,这些并不友好的存在,都是些不好的记忆。如果可以重新选择,她会毅然决然的选择留在老宅,守着和奶奶的记忆就足够了。
所以她很丧气的说:那就不是好了。没有别的意思,或者是对于当初做了错误的选择的惋惜,和后悔莫及。
但是在沈舟鹤听来却尤其刺耳,她默认了,她对于这件事的无动于衷和无所谓,或者对自己敷衍了事和放弃,她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了。
沈舟鹤不愿放弃,想是给她固了台阶问:“所以你为什么要骗我。”
余初不知道他为何这样说,她问:“我骗你什么了?”
沈舟鹤说:“你骗我说,他是你弟弟。”
余初才意识到,自己的言语,让沈舟鹤产生了误会,她说:“没有骗你?”又觉得不够言语不够妥当,解释说:“他是我名义上的弟弟,如果你非要说这算骗你,那我也没有办法。”
沈舟鹤有些疑惑:“名义?”
余初说:“嗯,继父的儿子。”
沈舟鹤依然不依不饶的问:“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清楚?”
他不知道他每一次的追问,都是在余初的伤口上撒盐,对于她家里的情况,她从来都是避而不谈,她管不了别人怎么样的议论纷纷,她逃得远远的,以为这样就可以安全,她也一直是这样做的。
着或许也是她自卑的根源,她总是对此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流言过眼云烟。但是事实存在的东西,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自以为修炼到铜墙铁壁,其实也不过是肉体凡胎。
在老家的时候,同学常常会嘲笑她:没有爸爸,没有妈妈,就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她一直在奶奶面前表现得满不在乎,装的比谁都洒脱,但是其实她在意极了,只不过这些都是事实,她没有一句可以辩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