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济庵中。
严嬷嬷越想越不对劲。
今早送早点进去,来开门的居然是王奶娘。而大姑娘却躲在帐中。
王奶娘可还生着病呢,以大姑娘对奶娘的爱护,怎么可能让病重的奶娘来回走动!
关键是,这房门还一直锁着。
她转了转眼珠,端了壶热茶,敲门。
“大姑娘,开门,老奴来送热茶。”
过了一会,房内传来脚步声,脚步声有些沉,显然是病体未愈的王奶娘。
严嬷嬷的脸色不自觉沉了下来。
门一开,王奶娘抬手去接托盘,“劳烦严嬷嬷了。”
严嬷嬷的手却没松,“大姑娘呢?”
“不是跟嬷嬷说了吗,大姑娘心情不好,躺在床上不愿动弹,将心比心,倘若嬷嬷是大姑娘,这会恐怕也没心思起来接待吧!”王奶娘语气不自觉冲起来。
严嬷嬷冷哼一声,“那我去看看大姑娘。”
说着,抬脚往里走。
“嬷嬷这是做什么!”王奶娘张开双手,像护崽的老母鸡般挡在严嬷嬷身前,“严嬷嬷,你虽是老夫人面前的得意人,但终究是叶家耳朵奴仆,大姑娘再怎么样,也是叶家的主子,你这样不经主子同意就擅闯,也太不把主子放在眼里了吧!”
严嬷嬷眼含厉色,盯着帐子后微微隆起的被褥,“那就请大姑娘出来,老奴亲自给她赔罪!”
王奶娘后背出了一层冷汗,双腿发软,强撑着才没有倒下去,姑娘那还不知怎么样了,她必须多给姑娘争取时间。
“大姑娘伤心欲绝,从昨晚起话都不愿讲半句,嬷嬷这般咄咄逼人,当真连最后一点体面都不愿意给吗?”
严嬷嬷没有理会,只对着床铺喊了几声大姑娘。见床上毫无动静,她冷笑两声,推开挡在身前的王奶娘,几步上前,撩开帐子,掀开被子。
被中塞着两个枕头。
严嬷嬷冷着脸,回头厉声质问,“大姑娘呢!”
王奶娘浑身发冷,昂着下巴,毫不退缩,“不知道!”
严嬷嬷在屋中找了找,从床下找出打结的绳子。
“好,好,好!好一个忠仆!”她狠狠扇了王奶娘一个巴掌,冲着屋外的几个老妈子喊道:“给我把她绑起来!”
她将布绳扔在地上,走到后窗处打开,看着窗外地形,一张老脸皱成菊花。
王奶娘坐在地上,没有抵抗,一来她没力气,二来也争不过这群干惯了粗活的老妈子。
严嬷嬷走过来,一把掐住王奶娘的下颚,咬着牙问:“大姑娘去哪了?说!”
王奶娘嗤笑一声,嘴里依旧是三个字,“不知道。”
严嬷嬷气得脸都变形了。老夫人把这件事交给她来办,是因为她是老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心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子和一个病得有进气没出气的妇人,还不是任她拿捏。
给她时间考虑那是她仁慈,她若怕夜长梦多,直接将鹤顶红强灌进去,一了百了,也不会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