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华殿内。
朱厚照和朱秀荣已早先一步得知张周要来。
兄妹俩已经提前准备好了案桌和板凳,坐下来之后,就等着张周上课了。
“皇妹,为兄先跟你打赌,一会让先生考校我们一道军事题,你不是说你也学得不错吗?咱就比较一下,若是你输了,以后你离开文华殿,找女先生专门教你,你看怎样?”
朱厚照在妹妹耍着他的小心眼。
朱秀荣好奇问道:“我来读书,影响到皇兄你了吗?为什么要赶我走?”
朱厚照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学那么多四书五经干嘛?再说了,先生教的你能听得懂吗?别以为我不知道,先生在上面讲,你就躲在屏风后面叠纸鹤,那东西有意思吗?”
“有意思啊。”朱秀荣道,“我喜欢折纸鹤,不行吗?再说了,我也没耽误了听课啊。”
“那你前面都没学,能听得懂吗?跟不上进度,还不如回去找个先生专门教你,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跟我抢呢?”
朱厚照就显得很不爽。
明明我才是文华殿的主角,这群先生是为我一个人而讲的,现在旁边却有个跟屁虫一直在偷听,甚至会把我这边发生的事告诉父母。
虽然你可以说你不会讲,但要是父母问起来,你肯定还是会如实回答的。
我上课难道还要多个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了的学监?
朱秀荣道:“不行,我学我的,你管不着。”
朱厚照一脸得意之色道:“那就是你不敢比喽?我就说,你什么都学得马马虎虎,还在这里装样子。其实就是没胆子。”
朱秀荣问道:“这是激将法吗?”
“怎么?不敢比就不敢比,说什么激将法,再或你是个将吗?要是真想赶你走,我跟父皇说一声就行,就说你打扰到我学习了。其实我就是给你机会,你一直不是想证明自己吗?小丫头,平常你可没机会能赢我。”朱厚照一脸得瑟的神色。
朱秀荣想了想,点头道:“那好吧。跟你比一下也行,但先说好了,要是你输了,你的那些东西,我随便选。”
朱厚照道:“我的那些东西,你不都偷走过?”
“那不是偷!”朱秀荣想争论一下,随后道,“那就先说好了,到时我要把你的那些军事舆图都拿走,你可别怪我。”
“你要那些舆图作甚?”朱厚照一听也有些着急了。
朱秀荣一副悠哉悠哉的神色道:“你不让我听课,当然也要拿走你在意的东西,这才公平。再说了,一会你说比军事,那要是你都输了,那你对着舆图还有用?还不如让我拿回去好好研究一下。皇兄,你不会不敢了吧?”
“你……你……”
朱厚照气得老脸通红。
旁边的高凤赶紧想提醒,太子,咱可不能中计啊。
先前是你说的,不能被激将法所左右,现在你妹妹这是在反击你,你上当可就没意思了。
朱厚照道:“比就比!我就不信了,你个小丫头还能比得过我?”
朱秀荣笑道:“当然胜负不能由你说了算,到时让张先生来决定胜负,且我们要各自回答,不能让先生知道谁是谁写的。最好还有人誊录一下,这样就不知道了。”
“啥意思?”朱厚照有些吃惊。
心说,这小丫头片子心里在想啥呢?
朱秀荣道:“我听说,要考科举,还要誊卷子呢,今天是跟皇兄你比较学问高低,当然要讲求个公平。皇兄,我这也是为你着想,你也不想被人说胜之不武吧?再说了,比真才实学,难道多点公平的手段,对你是危害吗?”
朱厚照撇撇嘴道:“说得好像你很厉害一样,比就比。到时候输了,可别哭爹叫娘!到时乖乖回你的内宫去,见到你就烦。”
“阿楼楼……”朱秀荣朝朱厚照做鬼脸。
……
……
兄妹之间火药味十足。
等了半天,朱厚照甚至还让人出去看了几次,差点想让人去催催,一直到日头西斜时,才见到张周迈着很缓慢的步子进到文华殿内。
“先生,你怎么才来?我们等你好半天呢。”
朱秀荣先开口道。
张周随即看着两个小的。
朱厚照……还是那死出模样。
而朱秀荣扎着个马尾辫,已像是个小大人,且一颦一笑之间,朱秀荣跟朱厚照之间还有点像。
这就会让张周去想,都说这俩孩子不是张皇后所生的,但看起来,应该是其所生,再或者是……二人同出一母,只是母亲是谁……宫廷秘辛,连我都还没查出来呢。
“两位。”
张周说着,走到教案前坐下来。
朱厚照突然蹦起来道:“老师好。”
朱秀荣一个激灵,望着神经病一样的兄长,道:“皇兄,你干嘛?吓死我了。”
朱厚照道:“这就不懂了吧?这叫尊师重道。”
朱秀荣蹙眉道:“上午跟那些讲官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尊师重道。”
“哼。”朱厚照一扭头道,“这就不懂了吧?那些先生不在意这些,而你眼前这位张先生,最讲求什么形式主义,对,他就是这么说的。看样子你就不是他的学生,还是认输吧,小皇妹。多吃几年的饭再来。”
“哼!老师好!”朱秀荣不甘服输,也站起来给张周行礼。
张周皱眉道:“你们在干嘛?”
朱厚照道:“先生,是这样,我跟皇妹已经商量好了,今天要来一场公平的比试,既要论输赢,也要分高低,且还是有赌注的。我们要比的,就是在军事行军上的见地,就是您平时所教的那些……请先生给我们当考官,且当一下裁判。”
朱秀荣道:“什么叫裁判?”
朱厚照笑道:“顾名思义,裁判就是裁定判断之人,谁高谁低,由裁判所决定。当然为了公平,我们决定以笔试的方式来作答,且在完成之后,需要有人来誊录卷子,到时再交给先生审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