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场的将领一看,这位刘公公行事风格就是与人不同,至少跟张懋那种大相径庭。
他们已经知道,张懋跟朱晖差不多,都是无能之辈,只有敢打仗的,才能建功立业,至于敢打仗的这些人,到底战术使用对不对,那是需要战场来验证的。
刘瑾道:“谁带第一路人马?徐将军,你来吗?当初崔元只是带兵数百,就敢与数万鞑靼人交战,现在给你一千兵马,后续还有各路人马随时驰援,你胆怯了吗?”
徐甚这是被架在火上,他急忙道:“卑职绝不胆怯,敢与之一战。”
“那就好。”刘瑾道,“今日日落之前,你的这路人马就要出城,点一千兵马,人由你来挑,但多余的人一个都不要,连你自己都要带好火铳,火炮也带齐了。”
徐甚道:“公公,夜晚出兵,会不会太仓促了一些?”
“就要夜晚出兵。”刘瑾道,“这样鞑子知道了,他们才会明白我们是无所畏惧,他们有胆量就来夜袭,你们出征的各路人马,随时睁着眼睛,就算是睡觉,也把火铳架好,火炮对准四方,只要鞑靼人敢来,就要以火铳和火炮让他们有来无回!”
尽管众将领在一副“能行吗”的神色中,目瞪口呆。
但还是有郑遂牵头,众人行礼道:“得令!”
……
……
刘瑾派兵出城了。
在形势非常紧张的情况下,花马池的土城内,一路千人的兵马出击,连夜往花马池之外开拔而去,此时他们距离鞑靼人在花马池的先锋人马,大概有六七十里的样子。
就在第一路人马出城时,刘瑾已让郑遂带好第二路人马,准备于天亮之后出城。
郑遂之前口号喊得响,轮到派他出兵,他却有点退缩了。
郑遂道:“公公,小人还想守在您身边,听您的号令。”
刘瑾骂道:“不长进!下一路人马,就是咱家亲自带兵出去,你不带兵,难道让咱家把各路人马都带了?咱家对城里的将士,并不太信任。你是不是不想跟着咱家混了?”
郑遂一听,赶紧道:“小人为公公,必定是肝脑涂地。”
刘瑾道:“崔元那小子,当初能用二三百的兵马,追着鞑子到处跑,咱家怎么想都没想明白,鞑子难道没胆量吗?现在他们可能是有了火铳和火炮,虽然数量少一点,但他们也觉得有与我们一拼的实力,这才敢来,那就让他们知道谁更会用火器。”
“公公,咱的火器,现在不太够用。”郑遂道。
刘瑾冷笑道:“鞑子又不知细节,他们应该会听说咱换主帅的事,也该知道,张懋那老匹夫打仗只会往后缩,但咱家没什么好缩的。”
郑遂一想,这话很有道理啊。
“咱家可不是胆怯之人,何况咱现在是退无可退,等鞑靼人全都集结完了,来个六七万上十万兵马的,咱想出击也没机会了!”刘瑾道,“到时虽然咱可以回撤,但朝廷会容忍我们临阵退缩吗?到时退也是死,不退也是死,还不如拼了。”
郑遂想说,死不死的那是你。
朝廷只追究主帅,没说要以临阵退缩来惩治我们啊。
刘瑾道:“你带兵,就往前冲,咱家先前在研武堂内别的没学会,就知道这年头,有了火炮和火铳,往前冲就没错,谁冲得快冲得准,谁就能建功立业,谁畏畏缩缩的谁就得身败名裂。”
郑遂心说,您老人家总结得还真到位。
郑遂道:“可要是鞑子打过来该如何?”
“那就正面硬碰硬,输不了!”刘瑾道。
“要是鞑子退兵避战呢?”
“这还用问?你不会追啊?追不上也要追,日夜建成得追,他们敢来花马池,就算是十万兵马,你只有一百兵马,也要追,只要追上的,在你炮弹打完之前,鞑子就会怯战,因为谁冲前面谁死!”
刘瑾可能是想用这些话来鼓励他自己,以至于说话时,都是咬牙切齿的。
郑遂想了想,点头道:“公公所言在理,这或许是当初为何保国公以数万大军无寸功,而京山侯则能以数百精锐建功立业。”
刘瑾道:“知道这个还说什么?鞑子欺人太甚,趁着咱家刚到时,就敢来犯,以为咱家是软柿子吗?咱家就让他们知道,咱家疯起来,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当初咱家已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一条命而已,赢了荣华富贵,死了大不了下被子投个好胎。”
郑遂一脸恭维之色道:“公公威武。”
刘瑾指着城外道:“你带人就冲,咱家随后就跟上来,咱家盼了几年的好机会,今天终于遇到了!共勉。”
“共勉。”郑遂似乎也被鼓励,握紧拳头,一副要跟着刘瑾出去拼命的架势。
……
……
城门口。
将士和百姓都在看热闹,尤其是那些没有被点到的军将,眼睁睁看着一队队的人马推着车扛着火铳,然后是步履蹒跚地出城。
因为花马池的驻军马匹不够,又要分四路兵马出击,使得除了第一路人马配备了一千马匹之外,其余几路马匹是越来越少。
“鞑子跑得那么快,这么去,能追的上?别被鞑子困住,陷入重围才好。”
“闭嘴,这种话也敢乱说?”
“你们懂什么?这叫输人不输阵,没有马,谁说两条腿就跑不过四条腿?上面可是说了,这次就算是跑断腿,也得撵上鞑子,把鞑子按在花马池里摩擦。”
“啥意思?”
“不知道,大概的意思,就是把他们的头按在花马池里蹭一蹭,把脑浆子给蹭出来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