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四章 妻离子散(1 / 2)

弘治时期的东厂和锦衣卫,一直都很低调,甚至可说是有明以来,存在感最差的一届。

可自从李璋主事之后,厂卫便开始横行起来,而朱祐樘似乎对于厂卫的权力扩张也保持默许的态度,似乎朱祐樘也看出来,想要让朝中大臣听自己的,就必须要有点非常规的手段才行,而厂卫是让文官听话最好的武器。

寒冬腊月。

谢迁被下了死牢,且不再保持不用刑,有关谢迁的案情也从一个言官言事不当,变成祸国殃民,而东厂和锦衣卫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让谢迁招供出来到底谁在背后主使。

这天李东阳得知一些消息,不方便在旁的地方说,趁着刘健刚到内阁值房时,他急忙走过去道:“刑部这两日派人去北镇抚司问询于乔的案子,被暗示于乔的境况不太好,以他的身子骨就怕撑不住。”

刘健问道:“你担心什么?”

李东阳没好意思说。

其实李东阳最担心的,自然是谢迁熬不住酷刑,然后把他们属意去找言官的事暴出来,虽然朝中由内阁主持政务,在弘治朝已经成为惯例,但毕竟内阁是没有直接命令六部权力的。

或者说,现在内阁把顾问的权限当成是领导的权限,这就导致他们的权力扩张。

而皇帝眼下似乎就是想扼制这种扩张,如果只抓一个谢迁,好像这种效果还远不能达到。

年底之前,崔元就要带兵过海,几天的训练下来,多数的士兵已经适应了行船,只等将这批人马运送过海到辽东。

刘健摇摇头道:“伱不会,但朝中那些人会,为了他们着想,也是为了自己,也该有所顾虑了。”

“中堂?”李东阳问道。

这就是在提醒李东阳,朝中那群人会因为这件事,变得不再敢像以前那样死谏直谏,等于说以前文臣把皇帝当软柿子,觉得太好欺负了,以后再怎么样,皇帝也不会再如以前那样容易拿捏。

张周不想过多去解释。

李东阳道:“哪怕陛下针对的是我们,也不至于会瞻前顾后。”

朱凤叹息道:“之前我也听说过,他们对于谢阁老的事都很关心,毕竟谢阁老在朝那么多年,还是有很多人觉得他乃是朝廷栋梁。可惜,我没法提供援手,我的话,也没人会听。”

李东阳很明白,之前刑不上士大夫,或者是不上他们这些阁老,但现在皇帝好像已经打破了这种惯例,他们这群人的护身符已经消失了……下狱本来是他们不可接受的,现在看起来下狱都是好的,要被诏狱里刑罚伺候,那滋味可不好受。

这种话,要是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朱凤道:“谢阁老?他不是太傅吗?怎么会……”

港口。

李东阳也知道刘健只是在无端抱怨。

“张兄,是京城有事吗?”朱凤见张周手里拿着一份刚从京师过来的公文,不由好奇问道。

张周将公文放下,笑了笑道:“是谢阁老,可能要被定死罪,人在诏狱内,这个年大概不好过了。”

……

……

“剑已经悬在头上,宾之,现在我们做事恐怕也要瞻前顾后了!”刘健道。

刘健没多说什么,只是抬抬手表示无须李东阳帮忙,而后他带着几分遗憾摆摆手,好像已经不想多提了。

刘健道:“如果陛下非要将这把刀插在你我身上,你我是躲不掉的,如果连内阁中都无一股清流,那这朝堂跟一潭死水有何区别?我们在,至少朝中的奸佞还有所顾忌,若我们也退了,那大明朝……或就真的完了!”

刘健站起身,似乎人都站不稳,整个人都往后倾斜,好在李东阳就在近前,上前一把扶住。

入夜之后,张周吃完晚饭,正在跟朱凤闲谈。

“你的意思,我的话,就有人听了?”张周问道。

“嗯。”朱凤很认真点头道,“只要张兄你说句话,比谁都好使,连崔兄也是这么说的。他自己也不想去辽东,但只要是你说的,他就不得不遵从。其实我也一样,如果是家里让我做什么事,我一般不会去做的,但要是张兄你让我去做,我义不容辞。”

张周叹道:“别给我戴高帽了,在谢阁老的事情上,陛下从始至终都希望我能避嫌,有关廷鞠的事从来就没人来问我的意见,我非要主动去求情,看起来是卖了谢阁老面子,但根本也起不到缓和矛盾的作用,反而会让人觉得我是在惺惺作态。觉得我是以胜利者的姿态,去嘲笑他们。”

朱凤道:“朝廷的人做事,有时候的确是难以理喻。”

“知道就好。”张周道,“明天崔驸马就要走了,去送送,我就不去了。”

“嗯。”

朱凤目光突然有些踟躇,就好像不愿意离开一般。

“怎么,还有别的事?”张周先前的意思,其实已经是下了逐客令。

朱凤一脸为难之色道:“张兄,是这样,之前我给京师去了一封信,都发去半个多月了,是给彤儿的,可她没给我回信,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怎样,你知道吗?”

“我上哪知道去?”张周笑道,“怎么,你还惦记着?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有夫人的。”

朱凤羞惭低下头道:“之前她就跟我求助,说是京城里日子不好过,希望通过我来……找到你。这次我还特地告诉她,我很快就会跟你见面,以及要跟你来这里,还派了人去,帮忙给送信什么的,但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

张周道:“那可能是被什么事耽搁,再或者,她不需要你的相助了。”

朱凤点头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真是求之不得,就是怕她遇到什么事,她一介女流,在京师那么复杂的地方,她的家里又帮不上忙,能倚重的也只有你我……不对,也只有张兄你了。”

这话听起来有瑕疵,但张周也不会跟朱凤辩解什么。

“张兄,我的意思,你还是早些把她给纳了吧。”朱凤道,“我知道你是重情重义的,现在你跟她最多是朋友,可只要纳了她,你就会帮她脱离苦海,我也觉得她一介女流不适合出来抛头露面,也是以前她在南京时,让她多接触到了这方面的事,她心性收不回来。只有你,能让她收心。”

张周道:“知节,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个?”

朱凤笑了笑道:“因为连我祖母都说,除非是她出了成国公府的门,能直接到你府上去,当初才同意她离开。现在你不纳她,连我祖母那边我都没法交代,如果回去,祖母问及,我也只能搪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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