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宾道:“另外还有安边侯那边,虽说安边侯名声在外,但据说就是个纨绔子弟,之前全仰仗于蔡国公的相助,才屡屡取得战功,这次他来只要把场面事做好了,应该不会出什么偏差。”
刘宇满意点头道:“看来你已经有全盘布局了,那这件事交给你去安排。从账上先支个一千两银子,给你交际和打发之用,够了吧?”
幕宾笑道:“足够也。”
刘宇道:“把事办漂亮一些,什么粮草调运,将士饷银什么的,一文钱都不允许拖欠,至于朝廷归不归还什么的,也都先不计较,既然陛下现在看重蓟州镇,那我也不能让陛下失望啊。”
幕宾道:“那可能花费的就要多了。”
“吝啬这点作甚?让下面的将领,也都老实一些,最近都消停消停,城内的商铺要搞得红火一些,人丁兴旺,就算来的不是监察民情的官员,也把他们当成是朝廷的钦差,地方治理的情况如何,他们会转告给陛下,咱紧邻顺天府,可不能搞欺上瞒下那一套啊。”
“是,是!”
……
……
大同镇外,威宁海。
王守仁带兵再一次踏足威宁海,望着面前的威宁海子,他心中多有感慨。
“军帅,已派哨骑查过周边数十里,并未发现有鞑靼人活动的踪迹。”
副将已将消息带来。
王守仁微微点头,用马鞭指着面前的湖水道:“就在这周围埋灶,半夜时出兵,再往西走,一路就不停了。”
“是!”
将领马上去传令三军。
却在此时,随军的锦衣卫指挥佥事行千户事的王时,策马到他旁边来,笑着恭维道:“王军门,您看才刚从猫儿庄出来不过一天多时间,就到威宁海,您看要不要在这里巡视一番,顺带祭天后,再上报朝廷?”
王家的传统,就是遇到权贵要低头。
王时本在京师中干得好好的,甚至连锦衣卫的人都觉得他可能会晋升锦衣卫指挥使或者是北镇抚司镇抚使,但他却又被临时征调到大同来,他这次主要是来镀金的。
王守仁对王时还是比较客气的,叹息道:“行军之事在于低调,等再过两日,进草原深处之后,遇敌打上几场之后,我们的行踪再被他们知晓为好。若现在就大张旗鼓祭天,只怕鞑靼会有防备,无论是聚拢兵马与我们作战,还是避而不战,选择权交给他们,对我们并非善事。”
王时想让王守仁彰显一下大明的军威,让皇帝高兴高兴,一高兴了就会赏赐,甚至是加官进爵。
而王守仁的目的,是要谨慎出兵,以取得战果为主。
至于什么封狼居胥之类的,对他王守仁来说有点遥远,那都只是故事里的事情。
把鞑子打趴下,比什么都重要。
“接下来这几日,在草原上不定能遇到何等状况,若是深陷鞑靼重围,或是归来不易。”王守仁道。
王时笑道:“以新建伯如此的英明神武,必定能逢敌即克,鞑靼人也必定不是对手。”
王守仁本是想对王时提醒一下此行的凶险,但看王时态度如此轻松,便觉得王时对未来危险预知不足,想到王时如今是皇帝和张周所信任的人物,王守仁自己也有些担心。
平时的王守仁看似是不通事务,甚至做出一些无情且傲慢的举动,但其实王守仁本身就是官宦人家出身,他怎会不知道官场逢迎那一套?
如今的王守仁也知道哪些人能得罪,哪些人不能得罪。
而眼前的王时,本就是派到他军中来混军功的,王守仁也明白必须要完成皇帝的交托,不但要把王时完好给带回来,最好把军功也给套上,如此自己才能做到面面俱到。
想要在朝中晋升,就要明白那些大佬的“苦心”。
当将领的可以只在意战场的胜负,而当官则要在意的是人情世故。
……
……
朝鲜,国都平壤城。
唐寅和徐经到朝鲜已经近两个月时间,除了去面见了朝鲜国王,受到了如皇帝一般的招待后,却也只能静静等消息。
“伯虎。”
徐经这天从外面进来,特地将周围的人都屏退,单独跟唐寅说话,“刚得知的消息,说是朝鲜小国王这几天勤勉读书,拿出一副要当明君的样子,似乎是不给我们找他麻烦的机会。”
唐寅手上拿着本书,显得无精打采,只是点点头表示知晓。
徐经问道:“我们几时才能回去?”
唐寅道:“不着急,还要等信儿。”
徐经急切道:“本以为这是什么优差,可到了这里,每天就是吃吃喝喝,他们对我们是很客气,送的礼也不少,这酒色财气什么都占了,甚至见他们国主就想去看望孙子一样,但问题是……这也不是咱的家,你朝中不是还有事要处置吗?”
“我不着急,你急了?”
唐寅皱眉打量着徐经。
经过这几年的磨砺之后,唐寅的性格明显是沉稳厚重了许多。
没有之前那么张扬了。
以前没什么能表现自己的地方,需要放浪形骸,让人觉得自己是个狂士。
可现在身为大明的朝官,虽然工部右侍郎只是提督易州山厂的,但怎么说也是部堂级别的高官了,已经不需要身外事来给自己壮声威,且他已经明白枪打出头鸟的道理,越张扬死得越快。
徐经低下头,没说什么。
唐寅道:“我就是在等。如果我们来,只是出使,那留我们在这里也无意义,但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好像……有人要把曾经被废的朝鲜国王……再给弄回来!其实陛下和蔡国公的意思究竟是如何,我也没把握清楚。”(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