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左侍郎是王琼,就算王琼到了西北,也不变。
而陆完则直接由右侍郎,负责京城户部的事务,然后他程敏政只是个串联人物。
听起来有点悲哀……但论实际职权,还是他程敏政最高,毕竟王琼和陆完再牛逼,他们也挤破头想入阁,那也是没门的,他们不具备入阁的资格。
“剩下的,就是多加交流了。”张周笑道,“也希望能通过你,跟内阁之间建立良好的关系。上听处跟内阁……不要有什么隔阂,毕竟都是给朝廷办事。”
“是,是。”
程敏政也本想说,我跟内阁那几位,也不太熟。
私交是不错,但涉及到公务的事情,他们就把我当外人了。
“再就是工部事务,现在唐寅去了朝鲜,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他以后会负责煤炭和铁的供应,以及火炮铸造等事,这也需要沟通……等于说程学士现在主要负责的是户部和工部的事务,尤其是在唐寅不在京的这段时间,你就多费心了。”
张周说完,起身也就要走。
程敏政问道:“那伯虎他……”
提到这个人,程敏政有点无力,虽然在弘治十二年的那次舞弊案中,他跟唐寅之前也没形成太大的牵扯,毕竟唐寅是脱罪在外的,但他总觉得,好像二人有种非一般的联系。
“他在朝鲜,是负责外交事务的,这点以前大明或许并不太在意。”张周道,“但程阁老你也知,现在大明的兵锋强盛,除了能顾好边政之外,也应该多插手邻国的事务,这才体现我大明宗主国负责任、有担当。陛下的意思,先把唐寅往这方面发展一下。”
“这是为何?”程敏政好奇问道。
张周笑道:“他曾在朝鲜的所作所为,难道程学士未曾耳闻?”
“啊?”
程敏政一怔。
想到张周都把朝鲜内部国政给颠覆了,把个正统太子出身的国王给推翻,换了个年轻的国主上来,这就……很符合外交家的身份。
“唐寅嘛,这个人,我也不好评价。”张周道,“平时太闲散了,而且性格有些不羁,他以后适合做什么,我也没想好,陛下也在考察他,有什么差事都先让他去试试,或许能找到更适合他的差事也说不定。”
程敏政很想问,那我适合干嘛?
张周好像也猜到了程敏政的想法,笑道:“就好像程阁老,乃是正统的翰林学士出身,就很适合眼下的差事。以后内阁跟兵部之间的沟通,还要程阁老多加费心。”
“是,是。”
程敏政随即想到。
张周先前告诉他,他的任务是沟通好户部和工部的事情,就没他兵部。
那意思有点明显了,岂不是说,兵部的事情,不用他程敏政费心?张周能处理好的事情,他程敏政就算地位高又怎样?那不是你能干涉的!
“老朽有不明白的地方,还要蔡国公多加指点。老朽活到老学到老嘛。”
程敏政登时成为个大明白。
他懂得了,要想在朝中站稳脚跟,就要听好张周的,把户部和工部的事处理好,然后张周……让他干嘛就干嘛。
等于说,他就是给张周打下手的。
至于首辅、次辅什么的,那些都不是他的上级,他只对皇帝和张周负责就行。
……
……
张周当天可以直接回家。
刚到家门口,就见到有马车停在那,张周从马车上下来,而马车上的两个妇人,也都下车迎了过来。
为首的是个张周所不认识的中年女子,而后面一个正是之前所见过的彩黄氏。
“爷,她们在这里等了半天了。”刘贵走过来道。
张周道:“就不请你们进去了,我还有事。”
彩黄氏这次没有当街对张周下跪,而只是欠身一礼,旁边的女子走过来,还有些扭捏。
随即孙上器也从车上跳下来,他先狠狠瞪了不请自来的彩黄氏一眼,这才给张周引介道:“公爷,这位就是您的远房亲戚,黄门冯氏。”
“哦,原来是表姨?应该是这么称呼吧?这辈分,我都不知该如何去论。”
张周笑呵呵的。
远房亲戚只是个由头,黄家算是他跟永平府地方官宦建立沟通渠道的纽带。
冯氏大咧咧一笑道:“怎敢让公爷您屈尊,您想咋称呼就咋称呼。”
北方的口音很浓重,这一听就跟张周这种江南出身的人士,在地域和口音上有极大的不同,如果不是查证的确是上两代有亲戚关系,也难以把两个人联系起来。
“那还是称呼黄夫人吧。”张周道,“这次来访,不知是为何事?”
“就是来看看……”
冯氏说话时,不由回头打量着彩黄氏,显然她没有应付这种场面事的经验,就算她出身“高贵”,跟张周是亲戚,但以前在家里,是属于受气包。
张周道:“孙千户,黄氏的案子,现在如何了?”
孙上器道:“之后东厂李公公,就会亲自将案宗送过来,跟公爷您商讨。以卑职所知,黄氏虽跟通番的案子有一定的联系,但因为情节较轻,只被判罚银一千六百两,其余人等,估计八月底之前,就会放归。”
“是吗?”
冯氏一听,显得很激动道,“那是说,我们家没事了是吗?”
彩黄氏赶紧去扯二嫂的衣服,意思是你这么说话不合适。
冯氏则好像根本没觉察到一般,笑着道:“有个当官的亲戚真好,这大门大户的,连自家有人犯了罪,都能赦免。真好真好。公爷,以后您有啥事,就跟妾身说一声,妾身没能耐做的,就让家里当家的给做。管保以后您的话好使。”
张周笑了笑。
果然是没什么见识,也没什么心机,比那彩黄氏好了不知多少。
还是这个表姨更实在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