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冯唐易老李广难封(2 / 2)

要是没人教儿子,朱厚照能这么听话乖巧?

朱厚照道:“张卿家只是让儿臣要想想这其中到底有何过错,再想想是不是应该把责任落到别人身上,儿臣想来也是,刘瑾是听命办事,责不在他,儿臣不想让他代为受过。”

“嗯。”

朱佑樘又满意点头。

虽然儿子说得不太清楚,但当父亲的很理解老师对儿子这种教育方式的正确。

让儿子思考,再去总结,然后认识到错误,来道歉……

当长辈的,大概都希望晚辈是这样听话的乖宝宝。

“刘瑾呢?”朱佑樘问一旁的戴义。

戴义恭敬道:“发到浣衣局当监工。”

朱佑樘道:“送回去吧,跟他说明白,这次是太子为他求情,朕仅是对他小惩大诫,罚他三个月俸禄,以后若再有陪太子胡闹,数罪并罚决不姑息!”

“是。”

戴义心想。

这个刘瑾也是命大,没被皇帝杀,只打了板子,但好像还因祸得福了。

太子居然都愿意出来替刘瑾说话。

陛下欣赏太子的责任心,连刘瑾都放过……

还是那位张先生有本事。

但张先生为什么要替刘瑾说话?看来为刘瑾开脱并不是张先生的目的,张先生只是要学会让太子有责任心呢?

对啊。

张先生深得皇帝的信任,一个东宫太监算老几,张先生有必要跟刘瑾过不去?

“好了,朕也不多罚伱,但课业你要加紧,年前将《诗经》等都背诵出来,该学的字也都学会,朕在年前还要考你!”

“是,父皇!”

朱厚照很开心。

非但没受过,还把刘瑾给“捞”了出来,同时赢得父亲的欣赏。

他差点就想蹬鼻子上脸把自己被没收的角色扮演那套家当要回来,但最后时刻他还是忍住了。

因为他又记起张周的话。

要做符合自己身份的事,哪怕要玩,也是一样。

……

……

朱厚照回东宫去了。

朱佑樘见过儿子后,心情大好,对戴义等司礼监太监又是一顿吹嘘:“……关键时候还是要靠秉宽啊。”

众太监心里也在琢磨。

陛下把人捧那么高,要一直这么高还好,不怕有一天突然把力撤了,让人摔下来……

怕又跟李广一样。

萧敬在一旁提醒道:“陛下,兵部左侍郎王越,已在殿外等候多时。”

“哦对了,怎把他给忘了?把人叫进来。”

半晌后,王越一身朝服,出现在乾清宫内。

见到皇帝便直接下跪。

朱佑樘道:“王卿家这是作何?起身说话!这里不是朝堂大殿,不用太拘泥礼数。”

王越却不肯起,跪伏在地显得很虔诚:“老臣这条命,是陛下赐予的,老臣在回京途中,急病发作,要不是陛下所赐的药,老臣便无机会再回京师一赌圣颜。”

旁边的戴义和萧敬等人都在笑。

这个王越。

都知道他多喜欢巴结内官,连皇帝也巴结。

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来“报恩”,老王一定是要体现出他对皇帝的无比忠诚。

这也是当官的一种方式和手段,无论是否有能力,先把自己摆在很低的位置上,说白了就是让人觉得已将他控制在手里,然后他就能获得更多的政治便利。

而王越就是要让皇帝感受到,他是多么感念皇帝的恩德。

“那不是朕赐给你的药,是秉宽……就是张周张卿家,他是江南乡试的解元,要感谢的话,你去感谢他好了。”

朱佑樘没有居功。

事本来就是张周做的,他也不介意告诉王越其救命恩人是谁。

你要是再想讨那救命药,也找张周去,别来烦朕。

巴结朕的人多了,朕又不是不知道你为人,你这套不好使。

王越刚从西北回来,消息还不是很灵通,不知道张周是谁。

所以他脸上满是疑惑。

朱佑樘对萧敬道:“送王卿家出宫的时候,跟他说明始末。”

“是。”萧敬接话。

朱佑樘对王越道:“王卿家,你在西北做得很好,朕愿意器重你,奈何你这次的军功还是不尽如人意,朕也没法再还给你爵位,你理解一下。在兵部左侍郎的位子上,用心为朝廷做事。”

“老臣领旨。”

王越心里很介意爵位被夺。

有贺兰山“大捷”,他本以为可以重新封爵,结果皇帝也明确说了,你这次的功劳距离封爵还有点距离。

王越只能哀叹生不逢时。

鞑靼人也不倾巢而出,就算我带所有兵马杀过去,也碰不上主力。

冯唐易老,李广难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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