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殿下您说过柴桑是穷乡僻壤,不会与那里有牵连的。您先前只是看了些堕修写的书,并没有真的实施献祭的事。”
林以纾转朝左使:“会不会是你们去替我做的?”所以清秋才不知晓?
左使激动道:“属下等人潜心搜集美男图,从未一心二用。”
林以纾:“......”
林以纾回宫再三确认,终于放心。
献祭孩童的事确实与她无关,也永远不可能和她有关了。
可复金珩的话如同悬在头顶上的一把剑,让她坐立难安。
书中的命运真的可以改变吗?
她还会像《破道》原文中那样,被复金珩送到封魂阵中么?
林以纾忧心忡忡,连带着用晚飨时没有胃口,坐在崇林王对面叹气。
崇林王:“纾儿再叹气,魂都要被你叹出来了。什么事让你这般忧心?”又在为哪个掳不来的美男发愁?
林以纾放下筷子:“父王,我在为天都林氏的命运担忧,寝食难安。”
崇林王:“...为何?”
林以纾:“我们天都林氏有王兄这般的天地异才把关,可谓是放之四海无敌手,可父王...你又怎么确定复金王兄能一直忠于我们天都林氏呢?”
崇林王:“他不会反。”
这么确信?
林以纾:“父王也说过,他再怎么是我的王兄,也和我没有血缘关系。”
崇林王:“纾儿,说句难听的,他若是想反,这三年间有过无数的机会可以反,可他都没有这么做。”
林以纾:“也许他在等待一个机会。”
崇林王:“...纾儿,你是不是今日上课太累了?好端端的想这些。”
林以纾:“父王,您和他之间,难道没有立下什么血契,来确保他永远不背叛么?”
崇林王意味深长道,“这世上,没有血契能保证人心不变。”
他道,“虽然没有血契,但你王兄和我做了一个交易,让我确信他绝对不会背叛天都林氏。”
!
林以纾:“什么交易?”
崇林王:“事关紧要,为了当前的局势考虑,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林以纾对这什么秘密其实也不感兴趣,她就是想知道,这个秘密的分量,是否足以让复金珩不把她送到封魂阵。
林以纾:“父王,我从前做过很多错事,复金珩会把我送去封魂阵么?”
崇林王:“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纾儿从现在改,你王兄也会对你刮目相看。只要你没有做过堕修那般的事,谁敢将我的女儿送入封魂阵审判?”
林以纾:“......”差点就做了。
林以纾的小心脏因为崇林王的话平静了些,她拿起筷子继续吃饭,“父王,像复金珩这样的人,西夏复金氏是怎么舍得将他放出来,让他成为你的义子的?”
崇林王:“西夏王有四个儿子,两个女儿,每个都是人中龙凤,但复金珩是龙凤中的龙凤,身负天道之运,西夏王从前很属意这个儿子,想钦点他成为继承人。”
林以纾:“后来为什么又改变主意?”
崇林王:“改变主意的不是西夏王,而是复金珩,他和西夏王理念不合,五年前发生了很多事情,他决心退出夺嫡的党争,和复金氏断绝关系。”
林以纾:“然后他就来天都了?”
崇林王:“不是他来天都,是你父王我亲自去找他的,我们天都林氏血脉艰难,我不是第一个收养义子或是义女的人,你要知道,我的母妃两百岁才生下我,这中间,如果不用旁支他流来丰满林氏的势力,根本孤木孑立,无林可依。”
崇林王笑道:“三代之前,先天都王也收养过一个义子,后来义子和王女看对了眼,义子变成了女婿。”
林以纾:“......”吃得好好的,父王为何要讲恐怖故事。
崇林王:“复金珩不是忘恩负义之人,纾儿,他这般的异才,你也要多向他学习学习。”
崇林王让人取来一个沉木盒,“我知道你从前不喜这个王兄,才处的水火不容,他来天都三年,你们之间的关系还不如陌生人,也没见过几面,今日你既然问起来了,为父还是希望你和他好好相处,毕竟天都林氏,依仗他众多。”
沉木盒打开后,露出一个薄如蝉翼的金玦,“等会儿你将这金玦送给王兄,就说是你送的。”
林以纾收下沉木盒,用完晚飨后,老实地前往无舆殿。
希望复金珩收下金玦后,心情一好,就别把她往封魂阵里送了。
无舆殿内,烛光摇曳,复金珩伏首案前,批阅折子。
林以纾踏入殿内,献上沉木盒。
复金珩放下折子,打开沉木盒,看了一眼金玦,将沉木盒关回去,“王女有心了。”
林以纾:“王兄喜欢就行。”
复金珩:“殿下今日课上的如何。”
林以纾:“忙忙碌碌,碌碌无为。”
复金珩:“殿下自谦了。”
林以纾:“......”那个说我‘不成大器,不堪入目’的,不正是你么?
复金珩:“殿下明日还去踏云会参课么?”
一说这事,林以纾悲伤起来:“要上的,要不然没有银子。”
复金珩:“我知道殿下钟意宋氏那位判官公子,但踏云会是用来修习的,还请殿下不要将风月之事带入修习处。”
林以纾伸出两根手指发誓:“今日之事绝对是意外,我心中没有风月,当时只是不知道怎么解金光咒。”
复金珩:“今日我为殿下解开金光咒后,殿下看向我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林以纾:“......哪个眼神?”她今日有出现什么独特的眼神么?
复金珩的手指在檀木桌上轻敲几下,转移话题,“殿下今日可有修习识修?”
林以纾赧颜:“我去了长束堂门前,识修长老没有放我进去。”
复金珩:“可惜,我觉得殿下也许更适合修习识修。”
林以纾:“长老告诉我,识修适合识海极其广,神识极其强悍的人,修的好的能控制他人的行为举止。我的神识太虚弱,不适合修炼此道。”
复金珩站起身:“殿下觉得我适合么?”
林以纾捧场:“王兄是唯一将我的召灵阵解开的人,术业皆攻,剑修灵修都会,识修你肯定也不落下。”
说话间,复金珩已经走到林以纾跟前,他垂眼,对上林以纾的视线,“殿下说的没错,我确实会。”
那一刻,和复金珩对上视线的林以纾突然变得脑海空白,耳鸣声起,瞳孔涣散,她原本灵动的双眼黯淡下来,双肩下耸,变成一个失去自主意识的木偶。
复金珩:“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