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伴简称阿刘,听到田四喊话,忙定睛看他,嘴里跟着小声问一句:“什么事?”
“你看岗亭那边!”田四朝那边噘嘴。
“哦!那个大人吐痰呢!”阿刘小声回答。
“恶心!”田四做出皱眉的苦恼状。
“是呀!堂堂一品丞相,和我们下人一般的作态,可笑!”阿刘跟着响应田四的话。
看来!他同样恶心!田四暗想,如此说来,大家的心态差不多哟。
于是,田四的心思稍稍平静下来,甚至不愿再看岗亭一眼。
吐痰的事,天经地义的事情,不值得大惊小怪,只能怪钱温温的身份特殊一点。
他是丞相,高高在上的官员,不能和自己一样,田四暗想。
跟着,他在心里开始瞧不起钱温温。
钱温温漱口之后,心情稍稍稳定,坐在桌子一旁,静等八王起床。
他的眼睛不知道应该看什么,转来转去,依然停留在适才泡茶的茶碗上。
茶碗上的黄色污渍,又一次映入他的眼眶。
“哦!”他禁不住轻轻哼一句,恶心的情绪,继续涌上心头。
他甚至怀疑,这些侍卫们,直接拿瓢漱口,甚至喝水,如同自己刚才那般一样。
于是,他有点坐不住了,自己的嘴,似乎已经污染,洗不掉的感觉,深深缠住他的意志。
钱温温有些不快活了,很想蒙头睡觉,和八王一样,睡到天昏地暗,大家在慵懒中忘记一切烦恼事。
八王忘记国家中的大事,诸如桐军进攻的事,已经迫在眉睫,可是,八王不显得着急。
于是,他暗暗决定,干脆走人,不等八王睡醒了,让他好生睡觉,自己去找太医,瞅瞅情况,会不会染上什么玩意儿?
他想到做到,急忙起身,离开岗亭。
“唉唉!”田四瞅见钱温温走出来,禁不住喊一声。
阿刘扭头看一眼,转头小声告诉田四:“有啥好奇?无非是再吐上一口水。”
阿刘的话没有说完,田四却咳嗽起来,眼睛朝他眨巴几下。
“嗯?情况有变?”阿刘一阵惊奇。
于是,他急忙掉头看钱温温。
天呀!他在心里暗惊一声,眼前就是钱丞相,已经走到自己的面前。
阿刘吓坏了,担心自己适才的话,被他听到。
完了!得罪一品丞相,自己的饭碗砸了!他和八王的关系好,只怕后果更加严重,阿刘在心里叫苦不迭。
可是,现实就是如此残酷,堂堂的钱丞相来到自己的面前,并且站住脚,他要说什么?臭骂自己一顿吗?
阿刘的心里七上八下,嗵嗵只跳,此时的状态,堪比上战场,甚至,不如上战场,自己没有一点主动权。
他只有强行苦笑着,看看钱温温,想怯生生问候一句。
不过,钱温温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甚至,不等他的苦笑表现出来,首先笑笑说话:“你们辛苦了!”
他说话间,眼睛顺带瞅瞅田四。
田四忙跟着笑笑,点头回应一句:“不辛苦!大人辛苦!”
田四的心里也是一阵惊慌,他担心阿刘的话,被钱温温听到,连带自己,都是株连有罪。
因此,两个侍卫的脸上,都是僵硬的苦笑,田四甚至没有来得及苦笑,脸上的肌肉僵硬得很。
钱温温没有注意听阿刘讲话,他边走边想着自己的事,找那个太医的问题,没有心思,搭理这种下人间的谈话。
不过,他看到两人的表情,僵硬的笑笑中,闪现出一缕缕惊惧的神情,禁不住偷笑。
自己不是老虎,更不是滥杀人民的酷吏,他们没有理由害怕自己,他如此想道。
于是,为了安慰两个侍卫的情绪,同时,表现出一定的亲民姿态,钱温温却要挤出更多的笑容,竭力降低自己的身段,向两人示好。
他似乎不是丞相,倒是一个下人,两个侍卫,却成了皇帝和八王的身份,让他低头哈腰。
“不不!还是你们辛苦!”钱温温忙接着回应。
他不停点头微笑,跟着便想说出一句道别的话,顺便解释自己走人的原因。
他又想两人害怕自己的场面,心里却慌乱起来,不想在普通的下人面前留下老虎一般的印象。
我去!他在心里恨恨骂一声,暗骂两个侍卫不长头脑,不长眼睛,把自己当做一个无恶不做的酷吏。
于是,他必须修好两个侍卫的印象,怎么办呢?他有点发愁,却知道应该怎么做。
对付下人,只有经济手段了!看来,今天还得出血放财!他在心里暗暗懊恼。
“还是钱大人辛苦,为了国家社稷,你劳苦功高!”田四笑笑,马屁几句。
他终于反应过来,这个钱大人,似乎不在意阿刘讲话,或者说,钱大人压根没有听清楚。
因此,他忙挤出真诚的笑脸,好好马屁钱大人,别让他生疑,继而动气。
田四说话间,不住弯腰鞠躬,让钱温温有点不好意思。
不掏点钱出来,难以脱身呀!钱温温暗想。
“好好!你们辛苦,我赏赐你们!”他笑笑说话。
钱温温说完话,便伸出一只手,在另一个袖袋中摸索着。
他想好了,一个人给一两纹银,看在八王的面子上,他不在乎一点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