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驰而至的奴酋家八小看着面目全非的石头寨,看着那些已经收集起来准备让赶回来的亲人辨认后埋葬的尸体惊愕莫名,汉人何时变得如此残暴矣?
石头寨派出的三十个巴牙喇和一百个马步甲的家眷有七成多在石头寨住着呢,这些人踉踉跄跄进入臭不可闻的停尸地,好几个立刻晕倒了,也不知道是被臭晕的还是因为悲愤过度而导致。
尸体根本无法辨认,他们都被暴动的汉民剥得光熘熘的,又是统一没有脑袋,许多被野狗啃过现在都生了蛆。
那些被灭了门的建奴咬牙切齿,眼角都快瞪裂。
他们以前灭汉人满门,把汉人的房子点了,守着大门看汉人一家老小在火焰里挣扎,狞笑得如同野兽的情节都健忘了。
此刻他们也知道痛苦了,都跪倒在红歹是脚下哭嚎道:“主子,求您做主给奴才们报仇啊,奴才一家老小都完了,他们死得好惨啊!”
这时一个唿天抢地的惨嚎声传来“主子,奴才可算见到您了,主子啊!呜呜呜……。”
只见驻守石头寨的牛录额真图布库什满身血污一瘸一拐跌跌撞撞跑了过来,后面跟着的几个人同样是狼狈不堪。
“图布库什,你个狗奴才居然没死?你还敢来见本贝勒。”八小狂怒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发泄口,他大骂道。
“主子,奴才早蒙死志,只想挨到见过主子报告了那一支凶残明军的攻击步骤和作战方式后就立刻以死谢罪。”
“狗奴才,你给本贝勒说,如果有半句假话,一定把你剁碎了喂狗。”
“主子,奴才也是征战多年,可是从来没见过那样的明军啊!……。”
图布库什把黄家私兵攻击石头寨的始末添油加醋说了一遍,黄家的兵力被他夸大了三倍都不止。
八小一边在他身边转,一边认认真真听着,忽然抬腿对着图布库什大腿上裹着的伤口踢去,图布库什猝不及防“哎呦!”一声惨叫,汗马上就疼下来了,腿上的伤口又渗透出鲜红的血液。
看见这个奴才也是伤痕累累,红歹是心里好受了一点点,他举起鞭子没头没脑抽向图布库什。
嘴里骂道:“狗奴才,你怎么不战死,你怎么有脸活着,你这个该死的东西。”
图布库什知道八小的性子,知道自己的小命应该保住了,主子越骂得凶越打得狠自己越是性命无忧。
这小子如此狼狈倒不是装出来的,他们被几百矿工攻击,当时战场上飞来了许多石块,他们中有好几个就是被石头砸死的,没有被砸死也是遍体鳞伤。
他运气不好往山上逃跑时大腿上还中了一箭,还好他是牛录额真,手下没舍得丢下他,架着他逃到了山里躲了一天一夜。
今天早上几个人才敢偷偷地摸下山来探听虚实,他们没有发现任何明军,这才大着胆子往石头寨方向小心翼翼前进。
图布库什来到附近的一个小山包眺望,马上就看见了正白旗旗主的大旗,他立刻就知道是援兵来了,而且是主子率领大军亲临,立刻连滚带爬前来参见,并且主动求死。
图布库什太了解自己的主子,知道求饶免死只会死得更快,不告饶只求速死反而有一线生机,他果然赌对了,见主子抽打自己一言不发直挺挺跪着任由他鞭打。
红歹是打累了,扔了鞭子坐在椅子上喘粗气,图布库什流泪道:“主子,奴才罪该万死只求主子别气坏了身子,替石头寨几百口报仇还指望主子深谋远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