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摆摆手道:“没有必要,从上而下的传播学问,速度虽然很快,但是呢,不稳固,因为权力得到传播的学问,最后也会因为权力的消失而消亡。
从下而上就不一样了,云氏家学现如今正在一点点的走进百姓们的日常生活中,假以时日,云氏家学对百姓来说就像空气,水,粮食一般不可或缺的时候,云氏家学才算是真正站住了脚。
我们不必告诉所有人说云氏家学好,百姓们不是傻子,只要云氏家学真正对他们的生活有帮助,就算是天打雷劈,刀砍斧凿,云氏家学也一样会存在。
毕竟,好东西就是好东西,能经得起时间的检验。”
李弘点点头道:“师傅说的很有理,仅仅是火炮一事上就可窥见一斑。”
云初有些失望的道:“你所有的关注点都在火炮上吗?”
李弘呵呵笑道:“师傅故意把火炮展现给所有人看,弟子就只好关注火炮了。”
云初笑道:“总算是还有一个心明眼亮的,第二作坊中,最廉价,最没有用处的东西就是火炮这东西了。”
李弘笑道:“弟子见过火枪,虽然还不算成熟,效果已经显现,一旦继续完善下去,终有一天,这东西将会成为大唐所有军人的标准配备。”
云初瞅着李弘有些失望的道:“我以为你会说那个蒸汽锅炉呢。”
李弘眉头皱起,不解的道:“师傅是说那个会喷气的铜壶吗?”
云初笑道:“假如你想肋生双翅,最好从烧开水做起。”
李弘见师傅虽然是开玩笑一般说着事情,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的调笑之意,他在心中暗自思量一下,决定以后一定要关注那个烧水冒蒸汽的大铜壶。
以前的太子李弘可以居住在云氏不回东宫,现在的太子绝对不能再夜宿云氏,因为这样的恩遇不论是对太子还是对云氏来说都算不得好事。
要知道,太子是全大唐人的太子,不是云氏一族的太子,太子可以有个人喜好,但是,太子的个人喜好不可偏颇太多。
傍晚的时候,太子李弘准备回长安东宫的时候,对云初道:“自从许敬宗死后,我已经许久没有像今日这般所说皆所想了。”
云初摆摆手道:“以后,在我这里也不要这般随便,不论是你,还是我,现如今都随便不起。”
李弘叹息一声,就上了车驾,车驾开动,这一次,李弘没有打开车窗像以往一般查看晋昌坊有何不同。
回到东宫,娄师德,张柬之早就等候多时,见太子回来了,太子世子也一并回来了,张柬之眼中的失望之意怎么都掩饰不住。
等太子安坐好,娄师德就率先拱手道:“帝师一位也不能让云初放弃长安吗?”
李弘点头道:“并不能。”
张柬之拱手道:“殿下得长安才能得关中,陇右,乃至西域,臣以为,殿下不可再心存善念,该下手的时候就下手,了不起日后补偿云氏便是。”
李弘摇头道:“你错了。”
张柬之道:“臣哪里错了,还请殿下不吝指教。”
李弘笑道:“师傅不给孤家长安,不是他想占据长安,而是还不到把长安交给孤的时候。”
张柬之道:“殿下在山东,河北两地败于皇后,如果再失去关中,陇右之地,恐怕会有不忍言之事发生。”
李弘似乎是个好脾气的,即便张柬之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依旧笑眯眯的不生气,用手指点一下张柬之道:“失败的是你们,可不是孤。”
娄师德在一边叹口气道:“山东河北地宁愿跟随皇后,也不愿依附太子,这是一个非常大的隐患。”
李弘笑道:“既然你们看出来了危机,那么,还不快去解决,总是窜掇着孤从师傅手中抢夺长安做甚?
难道说,以你们的本事,就只能眼看着山东河北地白白丢失不成?”
张柬之叹口气道:“从太宗皇帝到陛下,再到太子,我们对山东,河北的策略都是强力压制,即便陛下当年下令迁徙这两地大户人家入京,希望可以疲敝地方。
没想到才几年的光阴,那些没了豪族压迫的小家族们却乘势崛起,崛起速度之快令人咂舌,甚至到了遍地英才的地步。
因此,山东,河北两地的局面如今复杂的令人难以理解。”
李弘大笑道:“世间若无曹孟德,不知几人称帝,几人称王的场面又在山东,河北地盛行了吗?”
娄师德拱手道:“正是如此。”
李弘笑道:“那就去抢,去夺,去杀人,得不到毁掉便是,这等简单的道理,难道还需要孤给你们明说吗?”
听了太子的这番话,即便是一向胆大包天的张柬之都大吃一惊才要说话,就见李弘缓缓从座椅上站起来,一边踱步,一边道:“孤王要的是金瓯无缺,哪怕是瓦罐孤王也要一个齐整的,在这个大前提下,就算是金碗,玉碗,只要不是整齐的,孤都不会要,哪怕孤将那些破碎的金碗,玉碗砸碎,碾成粉末,孤王也用这些粉末黏出一个完整的金瓯出来!”
(本章完)